柊征志郎僵在原地,父亲那句“不必再改”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他心上,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
四个月!不过才四个月!
真昼和天翔不过是四个月前被派去大阪建立分部,目的是帮帝鬼军扩大关西控制权。他们本质上和自己一样都是本家的人,凭什么回来就能拿到新宿夺回战的主攻指挥权?
他在本部待了这么久,处理过无数军务,应对过多少次吸血鬼的挑衅,论对本部的熟悉度,论资历,哪里比不上他们?就因为他们去了趟大阪,立了点拓荒的功劳,就能压过自己一头?
这个念头像一团火在他心里熊熊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烫。他想冲上去质问,想大声反驳,可当目光触及高台上父亲柊天利那平静却带着威严的眼神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怕父亲,那种深入骨髓的敬畏让他不敢有丝毫造次。父亲的威严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罩住,让他连喘口气都觉得压抑。
于是,所有的不服气、所有的愤怒,都只能憋在心里,化作两道充满怨怼的目光,狠狠盯着真昼和天翔的背影。那眼神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像两把锋利的刀,想要将眼前的两人戳穿。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这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无力。
周围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广场,此刻安静了不少。大家都低着头,不敢轻易抬头看他,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
真昼和天翔仿佛对身后这道充满敌意的目光毫无察觉,依旧笔直地站在那里,专注地听着高台上的部署。
柊征志郎看着他们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盛了。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发作,只是将那份不满和怨恨深深埋藏在心底,等待着某个合适的时机。
就在这时,台下忽然响起一道略显迟疑的声音,打破了广场上的沉寂:“柊天利大人,属下有意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分家的中年将领从队列中微微前倾身体,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谨慎:“我们集结了这么多帝鬼军精锐在此,各大分家也都派出了压箱底的力量,您却把主攻权全交给大阪分部的队伍,属下斗胆觉得,这安排未免有些不妥。”
他顿了顿,连忙补充道:“当然,属下绝不是怀疑真昼大人和天翔大人的能力——大阪分部四个月就能在关西站稳脚跟,足以证明两位的手段。只是……”
话锋一转,他的语气添了几分“为家主着想”的恳切:“真昼大人是柊家下一任当家的候补,身份何等重要,万万不能有半分闪失;天翔大人更是您的女婿,是本家未来的支柱。让他们亲自到前线指挥主攻,万一有个意外,家主大人您心里定然难受,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也实在担待不起啊。”
这番话说得极为巧妙,既没明着否定真昼和天翔的实力,又搬出“分家出力多”的理由,更把“下一任当家候补”“女婿”的身份摆出来,句句都往柊天利的顾虑上戳——明着是担心核心成员安危,暗地里却藏着对“大阪分部独揽主攻权”的不满,顺带暗示分家也该分到更多话语权。
广场上瞬间又安静下来,连风都似停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高台上的柊天利身上,连憋着怒火的柊征志郎也暂时收了目光,等着父亲的回应——这话说到了他心坎里,却比他刚才的直白挑衅要圆滑得多。
真昼和天翔依旧站在原地,身姿未动,只是天翔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而真昼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了几分。
其实在柊征志郎被驳回时,台下的分家众人心里就已泛起了嘀咕。
主攻权交给大阪分部?这话听着就像根刺扎在心头——他们这些分家常年驻守各地,为柊家镇守防线,这次更是掏空家底派出精锐,怎么到头来,硬仗的指挥权反倒落给了刚立四个月的分部?
可不满归不满,谁都清楚柊征志郎是本家次子,他的话里藏着多少私心,众人看得明白。更要紧的是,柊天利的威严如泰山压顶,在那位家主面前,任何质疑都像是在捋虎须,没人敢轻易出头。所以即便心里憋着气,也只能低下头,假装没听见那番暗流涌动的争执。
直到刚才那名将领出声,僵局才算被彻底打破。
仿佛是有人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出口。
“对啊家主大人,属下也觉得不妥!”立刻就有另一名分家头目出列附和,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我们分家子弟在前线拼杀多年,论对新宿地形的熟悉,未必比不上大阪分部!”
“属下附议!”又一人接话,语气恳切中带着不甘,“不是不信真昼大人和天翔大人,只是此战关乎重大,多分些担子给我们,也能让两位少些压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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