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之神腹部的漩涡还未完全平复,一团灰黑色的组织突然从漩涡中涌出。它像块不断膨胀的海绵,表面布满半透明的血管状纹路,每根纹路里都流淌着银灰色的液体——那些液体接触虚空的瞬间,竟让周围的星光发生了诡异的弯曲,在胎盘边缘形成一圈模糊的光环,如同被放大镜聚焦的光斑,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冰冷。
“是恐惧胎盘……”叶川的时痕刃突然指向光环内侧,刀身映出的光线轨迹呈现出完美的弧形,“它成了扭曲时空的质量源,这些光线在绕着它打圈。”他突然想起墨衡讲过的天体物理知识,“这是爱因斯坦环!光线被强引力场弯曲形成的!”
赵三的战斧在掌心转了半圈,斧面反射的星光在胎盘附近突然断成两截,像是被无形的剪刀剪断。“这玩意儿比宫缩力场邪乎多了。”他盯着那圈光环,喉结滚动,“老崔当年给我看过黑洞照片,周围的光也是这么弯弯绕绕的,说是能把时间都绕迷糊了。”
墨衡的探测器屏幕上,爱因斯坦环的半径数据正在跳动,红色的曲线与引力质量参数牢牢绑定:“环半径R与引力质量M成正比,与光速平方成反比!现在M值因为胎盘吸收恐惧能量还在涨,光环已经吞噬了三颗小行星!”他突然将屏幕转向叶川,上面的模拟图显示,光环正以每小时0.3光年的速度扩张,“再这样下去,它会把整个新宇宙的时空都缠成麻花!”
叶川的胸口突然泛起熟悉的灼痛。灵根印记处的血丝顺着血管蔓延,在皮肤上画出与爱因斯坦环同源的纹路。他顺着纹路看向胎盘深处,那里的血管状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而在黑色的尽头,隐约有团白光在闪烁,像藏在墨汁里的星子。
“那是什么?”赵三突然将战斧掷向光环边缘,斧刃擦过光环的瞬间,竟被弹回一道虚影——虚影上的战斧锈迹斑斑,斧柄缠着干枯的藤蔓,像是历经了千年风霜。“娘的,还带镜像的?”他接住真实的战斧,发现斧头上多了道极细的划痕,划痕里渗出银灰色的液体,“这玩意儿在偷时间!”
墨衡突然放大探测器的影像,爱因斯坦环的内侧突然浮现出无数流动的画面:有星系诞生时的混沌,有文明灭亡前的哀嚎,甚至有叶川与林夏初遇时的图书馆——只是所有画面都带着扭曲的弧度,像是被揉皱的纸重新展开。“这些是时空碎片!”他的声音发颤,“胎盘在通过引力场吞噬过去与未来,把它们绞成新的质量源!”
叶川的血线突然缠上最近的血管状纹路,血珠在接触点炸开成金色的光团。他借着光团看清了胎盘的核心:那里并非实体,而是个不断旋转的奇点,奇点周围的时空被撕成无数细小的纤维,而每根纤维上,都印着相同的符号——与“第0章”记载的宇宙诞生奇点标记完全吻合。
“是初始奇点的影像!”叶川的时痕刃突然震颤,刀身映出的奇点中心,竟有林夏的银灰色光带在盘旋,“胎盘在窃取初始力量!那些爱因斯坦环上的画面,都是它消化时空碎片产生的残渣!”
光环突然剧烈收缩,无数时空碎片在收缩中碰撞,炸开成刺眼的白光。叶川在白光中看见惊人的一幕:初始奇点爆发的瞬间,有两缕光同时飞出,一缕化作银灰色的乳汁,一缕凝成暗黑色的恐惧——它们本是同源的双生能量,却在宇宙诞生时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林夏!”叶川突然喊道,灵根印记处的灼痛瞬间转为暖流。他感觉到林夏的意识顺着灵根涌来,与自己的血线交织成金色的光绳,猛地扎进胎盘核心的奇点,“那是力量的源头,不是用来吞噬的!”
光绳接触奇点的刹那,爱因斯坦环突然停止扩张。胎盘表面的血管状纹路开始褪色,银灰色液体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正是被吞噬的文明意识,此刻正顺着光绳逆流而上,在光环内侧组成一道流动的光河。
赵三的战斧突然插进光环与胎盘的缝隙,斧头上的战吼词汇化作红色的光楔,将扩张的光环死死钉在原地。“老崔说过,偷来的力量迟早要还!”他吼道,每一次发力,光楔就深入一分,胎盘的血管状纹路便褪色一寸,“给老子把吞下去的都吐出来!”
墨衡的探测器屏幕上,爱因斯坦环的半径曲线开始回落,引力质量M值的增长速度明显放缓。“有效!”他盯着屏幕上的初始奇点影像,“那些符号在响应叶川的血线!它们在排斥恐惧能量!”
就在这时,胎盘深处突然传来初代残渣的尖啸。奇点周围的时空纤维突然变黑,将林夏的银灰色光带死死缠住。爱因斯坦环瞬间暴涨,吞噬的时空碎片中突然涌出无数暗星使者的虚影,它们撞向光绳,试图将其撕成碎片。
“别想跑!”叶川将婚戒按在光绳末端,戒指表面的星图亮起,与初始奇点的符号产生共振。金色的光绳突然膨胀,将黑色的时空纤维寸寸绞碎,林夏的光带趁机冲出束缚,在奇点中心炸开成银灰色的烟花——烟花落下时,所有暗星使者的虚影都化作光点,被光河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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