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在焦灼的筹备与耐心的蛰伏中悄然成熟。绝无神宫外围,新增的防御工事已初具规模,而第三猪皇也带回了更为精确、标注了各处明哨、暗卡乃至新设陷阱的内线布防图。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
月乘风于厅中召集众人,进行最终的战略推演,气氛凝重而肃杀。
“绝无神征调的工匠队伍,三日后将运送最后一批关键石料上山,此乃我等潜入之良机。”月乘风指尖精准点在地图那条蜿蜒的运输路线上,“猪皇前辈已打通关节,备妥身份凭信,我等便伪装其中,借此直入其腹地。”
他目光如炬,扫过在场每一位核心战力,部署清晰不容置疑:“步惊云、聂风、秦霜、刀皇、猪皇,以及无名前辈,随我一同潜入。”
他略作停顿,看向一旁气色已大为好转,但眉宇间仍带一丝虚弱的独孤梦。经过他以《太初归源经》精纯真元的持续疗愈,她外伤已愈,经脉渐复,行动无碍,但一身功力却非短期可复。“独孤姑娘,你伤势初愈,不宜再动干戈,便与第二梦姑娘留守断情居。此地隐秘,可保周全,亦是吾等万一之后援。”
独孤梦虽心有不甘,却也深知自身状况,参与此等决战非但无力相助,反成拖累,遂螓首轻点,语带关切:“诸位……务必小心。”
一旁沉默的第二刀皇,此刻猛地抬起头。他经历了生死符的折磨与月乘风的“宽宥”,往日狂傲尽数收敛,化作一种沉郁而决绝的战意。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战,老夫定要亲手斩几个鬼叉罗,以雪前耻!” 他看向月乘风,眼神复杂,既有敬畏,亦有戴罪立功的迫切。月乘风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他的请战。
无名抚须,眼中沉寂已久的剑意如星火复燃,周身气息虽不及全盛时圆融无瑕,却更添一份历劫归来的沉淀与锐利:“老夫残躯得月小友血菩提之助,元气已复七成有余。此等关乎中原气运之战,岂能袖手旁观?正好再会一会那绝无神的《不灭金身》,一雪前耻!”
三日后,天山脚下,寒风凛冽。运送巨石的队伍蜿蜒如长蛇,在陡峭的山道上艰难前行。民夫们衣衫褴褛,在鬼叉罗监工不耐烦的皮鞭与呵斥下蹒跚踱步。队伍之中,悄然混入了数个气质迥异、却都将自身锋芒完美隐藏起来的身影。
月乘风易容成一名沉默寡言、腰背微驼的老匠人,气息收敛得如同枯木,毫不起眼。步惊云压低斗笠,扛着远超常人的巨石,步伐沉稳如山,所有杀意与冰冷皆内敛至骨髓深处。聂风动作灵巧,混在青壮民夫中,将体内蠢蠢欲动的魔气死死锁于丹田,唯有一双眼眸偶尔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赤芒。秦霜以其温和质朴的气质,自然地与身旁工匠低声交谈,打探着细微情报。无名则扮作一清瘦落魄的老学究,抱臂而行,意态看似闲适,实则精神如同张开的蛛网,笼罩四周。猪皇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混成了个负责协调的小管事,腆着肚子,对巡逻的鬼叉罗陪笑递水,暗中已将沿途哨卡、兵力布置刻入脑中。而第二刀皇,则沉默地扮演着一个饱经风霜、力大无穷的苦力,他低着头,将所有情绪压抑在眼底深处,唯有在无人注意时,指节会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凭借猪皇精心伪造的凭信与恰到好处的银钱开路,加之队伍庞大,管理粗疏混乱,他们竟有惊无险地连过数道严密盘查,一步步深入绝无神宫外围腹地。
越近山巅,空气中弥漫的煞气便愈发浓重刺骨。冰冷的玄甲反射着寒光,森然的刀戟如林,肃杀之气让流动的空气都仿佛凝滞。巍峨而阴森的宫殿群在缭绕的云雾中隐现,如同匍匐的巨兽,正向敢于靠近者龇出狰狞的獠牙。
队伍最终停在一处正在加紧加固的堡垒工地。民夫们开始卸下沉重的石料,监工鬼叉罗的呵骂与皮鞭破空声不绝于耳,交织成一曲压迫的交响。
月乘风借搬运石料之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动声色地迅速扫视周遭环境。宫殿依仗天险而建,主要通道狭窄逼仄,可谓一夫当关,重兵层层布防。他超凡的灵觉敏锐地捕捉到,此刻正值部分前沿哨卡换防交接,守卫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分散与松懈。
机不可失!
就在一名鬼叉罗小头目因烦躁而挥动皮鞭,狠狠抽向一名因年老体衰、动作稍慢的老工匠,口中污言秽语最为猖獗,周遭守卫视线被这突发状况吸引的瞬间——
月乘风猛地将肩头千斤巨石掷于地上,发出沉闷巨响!他身形如一道撕裂阴霾的青虹,又似挣脱枷锁的潜龙,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射绝无神宫最核心的大殿方向!清朗而冰冷的声音,如同九霄落下的惊雷,裹挟着沛然莫御的雄浑真元,轰然炸响,清晰地回荡于整座天山之巅,传入每一个角落:
“绝无神!月乘风在此,特来取你项上人头!”
声浪滚滚,如实质般冲击着宫墙殿宇,震得云雾翻涌,瓦砾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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