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乘风定策之后,断情居内那压抑的凝重,倏然化为一种引而不发的锐利。无形的弓弦已然绷紧,只待那石破天惊的一箭。
计划既成,行动便如精密机括,环环相扣。
第三猪皇最先化作一道暗影,潜入江湖。他凭借数十年积累的庞杂人脉与对三教九流的谙熟,如鱼入水,悄无声息地串联起那些对绝无神宫敢怒不敢言,或利益受损的势力。他谨记月乘风“虚实相生,惑敌为上”的指示,并未透露斩首核心,而是巧妙地散播着经过精心加工的流言:“绝无神《不灭金身》有一致命罩门,唯有中原至寒神兵可破”、“东瀛内部权力倾轧,绝心欲取代其父”……真真假假的消息如同毒饵,被悄然投下,只待时机一到,便能引爆积郁的怒火,在绝无神宫外围燃起遍地烽火。
第二梦则展现出与其柔弱外表不符的坚韧。她强忍对父亲状态的担忧,伏案于灯下,凭借断情居残存的情报网络与猪皇传回的零星信息,以女子特有的缜密,绘制出一张详尽的绝无神宫外围势力图。何处兵力空虚,何处头目骄横,何处补给线漫长……纤毫毕现。她知道,这薄薄绢帛承载的重量,关乎无数生死与大局成败,眸中因专注而重现锐光。
步惊云与聂风,则进入最后的“砺锋”阶段。步惊云独立于飞瀑之下,任千钧水练冲击身躯,绝世好剑在他手中嗡鸣,所有的悲痛与决绝不再肆意张扬,而是被极致压缩,凝于剑尖一点,追求那终极的穿透。聂风盘坐竹海,默运冰心诀,与体内躁动的魔元抗衡。魔刀之力如野马,他需牢牢握紧缰绳,方能使其成为斩敌利刃,而非反噬自身的魔火。
月乘风坐镇中枢,神识却如无形蛛网,悄然覆盖四方。他并非被动等待,而是通过不断汇聚的信息流,敏锐地捕捉着局势的微妙变化,如同最高明的棋手,指尖已拈起下一枚棋子。
数日后,猪皇传回关键讯息:东南分舵,由绝无神心腹“鬼影”森次郎坐镇,此獠武功诡异但刚愎自用,与同僚不睦,且分舵位置关键而守卫相对薄弱。
“便是此处了。”月乘风眼中掠过一丝冷芒,如同深渊反光,“此乃‘问路之石’。一则可斩其触角,乱其部署;二则可试其反应,观其虚实;三则,需以雷霆之势,扬我兵锋,提振中原萎靡之气。”
行动指令,化作无声的涟漪,荡漾开去。
是夜,月黑风高,杀机暗藏。
东南分舵内,灯火通明却难掩守备的刻板与僵硬。大厅中,森次郎正与心腹畅饮,言语间满是对中原武林的鄙夷。
骤变,生于刹那!
“敌袭——!”凄厉的警报撕破夜幕!
几乎同时,山庄那沉重的包铁正门,连同半面门墙,被一股蛮横霸烈、仿佛来自远古巨神的掌力轰然震碎!木石碎屑如暴雨激射!烟尘弥漫中,一道黑衣身影持剑傲立,正是步惊云!他没有任何废话,绝世好剑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死亡射线,悍然撞入蜂拥而来的鬼叉罗阵中!剑光过处,如沸汤泼雪,残肢与惨嚎齐飞,瞬间清出一条血路!
后院与侧翼,几乎在同一时刻陷入火海与混乱。聂风的身影融入风与影,为隐藏魔刀底牌,他依旧使用雪饮刀,配合风神腿,刀光腿影交织成死亡罗网。魔刀赋予的超凡感知与速度,让他对付普通鬼叉罗如虎入羊群,效率骇人。
而制造最大混乱的,仍是猪皇。这胖老头不知用了何等手段,早已摸清布局,更是弄来了数桶猛火油。他身法与其体型绝不相符,如滚地肉球,在混乱中精准泼油纵火。烈焰冲天,浓烟蔽月,受惊战马嘶鸣冲撞,整个分舵瞬间化作火光、杀戮与恐慌交织的炼狱!
森次郎酒意全消,惊怒交加,拔刀化作一道扭曲鬼影,直扑气势最盛的步惊云!“支那武者,受死!”刀光诡谲,如毒蛇吐信。
“蝼蚁撼树。”步惊云冰冷回应,面对令人眼花缭乱的鬼影刀法,他不闪不避,绝世好剑以最简洁、最霸道的方式,后发先至,直刺中宫!以力破巧,精准点向刀法最核心的破绽!
“锵——噗!”
金铁悲鸣与利刃入肉声几乎不分先后!森次郎虎口崩裂,太刀脱手,咽喉已被剑尖点穿!他捂着喷血的脖颈,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轰然倒地。
头目毙命,残敌瞬间崩溃,在步惊云、聂风的无情清剿与猪皇制造的混乱下,很快被肃清。一座重要分舵,从遇袭到覆灭,不过半个时辰,便被焚为白地。
消息如野火燎原,在江湖暗流中疯狂传播。绝无神宫并非铁板一块,也有人能如此摧枯拉朽般将其分舵铲除!这给压抑的中原武林,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无数暗处的目光,开始重新闪烁起希望的火花。
断情居中,月乘风收到猪皇“事毕”的秘讯,神色依旧古井无波。这在他预料之中,仅是弈局的第一步,一次精准的战术佯动与力量宣示。真正的杀招,尚隐于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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