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神似也早已料定此结果,脸上笑容依旧从容,甚至还带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悠然。他微微拱手一礼:“既已送达天机,老夫便不久留了。官盟主,魔剑之事,还望早作决断,以免……迟则生变。” 说罢,转身,步履从容不迫,消失在书房门外的夜色之中。
了如神的身影刚刚消失,书房内侧的厚重帷幕便微微一动,任千行迈步而出。他显然将方才的对话尽收耳底,眉头紧蹙,眼中带着疑虑与杀意,上前一步问道:“师父,此獠包藏祸心,言语间尽是挑拨与诱惑,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方才为何不趁此良机,将他留下?”
因月乘风的介入与暗中点拨,任千行与官御天之间,少了原着中那许多猜忌与暗中角力,关系虽仍以师徒之名维系,实则亲近信任了许多,隐隐有了几分血脉相连、休戚与共的默契。官御天抬眼看了看他,并未隐瞒,沉声道:“今夜月圆,为师功力有损,并无十足把握能稳胜此獠。况且,他主动献上这魔剑之秘,是真是假,是饵是钩,尚难断言。千行,” 他目光一凝,透出森然寒意,“你暗中跟上去,务必小心,试试他的底细深浅,看看这老狐狸究竟还隐藏了多少手段。若有机会……杀了他!”
“弟子明白!” 任千行眼中寒光爆射,领命而去。他身形如鬼魅,融入窗外浓重的月色,悄无声息地追了出去。
任千行轻功卓绝,更兼对至尊盟地形了如指掌,不多时,便在一处远离总坛核心、僻静无人的狭长街巷中,追上了那看似悠然漫步、实则步伐玄妙的了如神。
“了如神,留步!” 任千行声音冷冽,如同寒冰摩擦。同时,“锃”的一声清越剑鸣,腰间佩剑已然出鞘三寸,凛冽的剑气瞬间锁定了前方身影,杀机弥漫。
了如神应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面对杀意毕露的任千行,脸上非但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早已预料、甚至带着几分玩味的诡异笑容:“任堂主,何事如此急切,竟要在这月夜之下,对老夫兵刃相向?”
任千行按捺住立刻动手的冲动,冷声道:“你夜闯至尊盟,妖言惑众,扰乱盟主心神,其心可诛!其罪当斩!”
了如神羽扇轻摇,仿佛驱赶的不是夜风,而是任千行的杀意。他好整以暇,如同一位谆谆善诱的师长,开始施展其浸淫多年的挑拨离间之术,话语如同涂满蜜糖的毒刃:“任堂主,年轻气盛,忠心可嘉。然而,你可曾静下心来,仔细思量过?你为官御天如此出生入死,鞠躬尽瘁,他可曾真正视你如心腹?可曾有意将那至尊之位,真心传位与你?”
他刻意顿了顿,浑浊却锐利的目光紧紧捕捉着任千行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声音压得更低,如同魔鬼在耳边呓语,直透心扉:“老夫观你面相,鹰视狼顾,心存鲲鹏之志,内蕴翻江倒海之狂野,野心与私欲并生,且……与日俱增,从未止息!老夫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从未真正甘于永远臣服在官御天的阴影之下。武林至尊,号令天下,那才是你魂牵梦萦的终极梦想,不是吗?”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伪装的关切与诱惑:“不过,年轻人,雄心虽好,却需脚踏实地,切勿好高骛远,妄想一步登天。如今,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摆在你的面前!你可知,为何今夜官御天会对老夫如此‘宽容’,轻易放我离开?” 他羽扇指向天际那轮圆月,声音带着一种揭露惊天秘密的蛊惑:“只因今夜月圆,乃是他修炼那《先天罡气》的致命时刻!玄关松动,罡气散逸,功力十不存五,乃是他最为虚弱、最为不堪一击之时!此时此刻,若有人心怀异志,欲行那……改天换日之举,岂不是天赐良机啊,任堂主!”
若按原着轨迹,任千行此刻必被这番诛心之言搅得心神大乱,疑窦丛生,野心如野草般疯长。但如今,他早已从月乘风隐晦的提点中,对自身扑朔迷离的身世有了清晰的猜测,更清楚地知晓官御天这月圆之秘的根源,以及他们之间那复杂难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听了了如神这番看似推心置腹、实则包藏祸心的言语,他心中唯有阵阵冰寒的冷笑,面上却凭借着多年历练出的城府,故意露出了强烈的挣扎、怀疑与被说中心事的意动之色。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内心正经历着天人交战。
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仿佛无比漫长而煎熬。最终,他像是艰难地做出了决定,手中长剑“锵”地一声缓缓归入鞘中,语气变得有些紊乱和犹豫不定,带着一丝被戳破心思的恼羞成怒:“你……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乱我心智!师父他……他待我恩重如山,视如己出,我任千行岂是那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徒?!我……我怎么可能背叛师父!” 说罢,他像是无法再面对了如神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猛地转身,带着一副“心神不宁”、“仓皇失措”的模样,朝着至尊盟的方向疾奔而去,演技之精湛,堪称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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