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山,山势不算险峻,却自有一股清幽奇崛之气。循着山道而行,越往深处,人迹愈罕,直至一处被群山环抱的幽静山谷——聋哑谷。谷口并无显眼标识,但此刻却已是人影绰绰,喧哗隐隐。
月乘风与梅兰竹菊四女抵达谷口时,只见这里早已聚集了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物。有僧有道,有俗有雅,或三五成群低声议论,或独自一人闭目养神,更有甚者为了抢占好位置而起了些许争执,气氛热烈而紧张。
“看来,我们来得不早不晚。”月乘风目光扫过谷口人群,神色淡然。他们五人的出现,尤其是梅兰竹菊这四位容貌一模一样、气质各异的绝色少女,立刻吸引了大片目光,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看那四位姑娘……啧啧,真是人间绝色,还长得一模一样!”
“那青衫公子是何人?竟有如此艳福?”
“气度不凡,怕不是寻常人物……”
对于这些议论,月乘风恍若未闻,带着四女径直向谷内走去。人群不由自主地为他们让开一条通道。
进入谷中,视野豁然开朗。谷地中央,一片平整的石坪上,已然坐定了不少人。月乘风目光如电,迅速捕捉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段誉与木婉清站在一处,段誉正凝神望着石坪前方,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木婉清则一如既往的清冷,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们也看到了月乘风一行,段誉面露惊喜,遥遥拱手示意,月乘风微笑点头回应。
另一边,王语嫣、阿朱、阿碧以及包不同、风波恶也赫然在列。王语嫣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模样,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色,目光不时扫视全场,似乎在寻找慕容复的身影。阿朱阿碧侍立在她身旁,包不同和风波恶则是一脸戒备。
此外,还有许多或成名已久、或名声不显的人物:
· 有几位手持念珠、宝相庄严的吐蕃僧人,气息沉凝,显然内力不凡,应是鸠摩智的随从或同门。
· 一些衣着各异、眼神精悍的江湖豪客,其中不乏在各地称霸一方的人物。
· 甚至还有几个身着官服、气度威严之人,不知是代表朝廷,还是自身也对这棋局感兴趣。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石坪最前方,靠近那面光滑石壁(棋局所在)的几拨人。
一拨人人数众多,簇拥着一个身穿淡黄缎袍,手持折扇,看上去三十五六岁年纪,模样俊雅,英气勃勃的男子。他神情间带着几分刻意的高傲与从容,正是“南慕容”慕容复。他身后站着邓百川、公冶乾等家臣,排场不小。王语嫣见到他,美眸中顿时爆发出明亮的光彩,若非场合不对,几乎要立刻上前。
另一拨人则气氛诡异,个个穿着星宿海的服饰,簇拥着一个身穿紫袍,身材高瘦,面色焦黄,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他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令人不适的邪气,正是星宿老怪 丁春秋!他身旁弟子们敲锣打鼓,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之类的谀词,与这弈林雅集的氛围格格不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面露厌恶之色,却无人敢轻易出声斥责。
月乘风的目光在丁春秋身上停留片刻,眼神微冷。这便是欺师灭祖、逼得苏星河装聋作哑数十年的叛徒了。
而在石壁之下,设着几张石凳石桌。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襟危坐,他身后站着几名同样不言不语的弟子,正是此间主人,“聪辩先生” 苏星河。他虽不能言,但一双眼睛却清澈有神,缓缓扫视着场中众人,目光在掠过丁春秋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恨与忌惮,而在看到慕容复、段誉等年轻才俊时,则流露出几分审视与期待。
月乘风寻了一处视野开阔又相对僻静的位置,与四女站定。梅剑低声道:“少主,看来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月乘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石壁上那以黑白石子镶嵌而成的巨大棋局之上。那棋局果然玄奥非凡,黑白子纠缠绞杀,看似白棋占尽优势,将黑棋逼入绝境,但黑棋却又在几处不起眼的地方暗藏生机,牵一发而动全身,令人观之便觉头晕目眩,深陷其中。
“这便是珍珑棋局吗?”兰剑轻声叹道,“果然变化万端,杀机四伏。”
竹剑吐了吐舌头:“看得我头都晕了,这怎么解?”
菊剑也皱着小脸:“看着就好难啊。”
月乘风凝视棋局,心中亦是推演不断。这棋局蕴含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至理,与他所修习的逍遥派武学隐隐有相通之处。他并未急于上前,而是打算先看看情况。
此时,已有人按捺不住,上前尝试破解。一位自称是江南棋圣的老者,捻着胡须沉思半晌,落下一子,试图巩固白棋优势。然而苏星河只是微微摇头,随手应了一子,顿时将那老者的布局打乱,反而使得白棋形势急转直下,不过十几手,那老者便汗流浃背,投子认负,满面羞惭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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