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看似提醒,实则是挑拨。
宴席上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不少宾客都放下酒杯,目光在吴九隆和张长老之间来回移动。
玄冥宗,太皇黄曾天排名前二十的大宗门,有两位金仙坐镇,实力雄厚。
更重要的是,玄冥宗的山门距离青岩灵山只有八十万里,对于修士来说,这个距离不算远。
吴家崛起,确实可能影响玄冥宗在周边区域的利益。
吴九隆放下酒杯。
他的动作很慢,酒杯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席厅瞬间寂静。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张长老,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张长老多虑了。
青岩灵山乃仙宗所赐,嘉奖我吴家五十年血战之功。
此山此土,每一寸都浸染着我吴家儿郎的鲜血。
我们受之,无愧。”
他顿了顿,声音依然平和,但宴席厅的温度却骤降了三度:“至于觊觎者……”
他扫视全场,目光所及,不少宾客都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我吴家五十年血战,转战三万里,大小战役三千余场,斩魔五千余万,靠的不是仙山福地,而是手中剑、心中血,是族人用性命堆出来的战功。”
他缓缓站起身。
随着他起身,腰间太阿令微微震动,一股浩瀚的仙宗气运弥漫开来。
那不是吴九隆自己的力量,而是太阿仙宗百万年积累的庞大气运,虽然只是借来一丝,却也如山如海,压得所有玄仙以下的修士喘不过气。
“若有谁觉得我吴家好欺,觉得这灵山该换主人……”
吴九隆的声音陡然转冷,“大可来试试。我吴家的剑,还未生锈;我吴家的血,还未冷透。”
话音落,殿外传来整齐的步伐声。
“踏、踏、踏……”
步伐声由远及近,沉重而整齐,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节拍上。
宾客们转头望去,只见荡魔殿外的广场上,三千吴家剑修列队走过。
他们全部身穿黑色战甲,战甲上满是刀剑劈砍的痕迹,有些甚至还能看到干涸的血迹。
每人腰间都悬着长剑,剑未出鞘,但三千人的剑气连成一片,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剑幕,直冲云霄,将天空中的云层都冲散了。
这不是仪仗队,这是真正的百战精锐!
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冰冷的战意,身上的杀气凝如实质,在身后形成淡淡的血雾虚影——那是杀人太多后自然形成的煞气显化。
三千人,全部地仙以上修为。
三千人,全部从魔灾前线血战归来。
三千人,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结阵斩玄仙后期强者!
张长老的脸色白了。
他身后的几位玄冥宗弟子更是额头冒汗,双腿发软——他们不是没见过精锐,但如此恐怖的杀伐之师,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张长老,”吴九隆重新坐下,端起酒杯,脸上恢复笑容,“喝酒。”
张长老僵硬地端起酒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喝、喝酒……”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但所有人都知道,梁子已经结下了。
玄冥宗不会善罢甘休,吴家也不会退让。
未来的冲突,恐怕在所难免。
大典结束后,宾客陆续离去。
吴九隆站在荡魔殿前,望着远去的各色遁光,眼中闪过深思。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紫金道袍在晚风中轻轻摆动,七星冠上的星辰石映着落日余晖,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父亲,玄冥宗的人明显不怀好意。”
吴文武走到他身后,低声道。
他依旧穿着那身青袍,腰间悬着双剑,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剑客,但眼神深处偶尔闪过的剑光,暴露了他的不凡。
吴九隆没有回头,依然望着天际:“不止玄冥宗。今日来的百多家势力,我暗中观察,至少有二十家对我们抱有敌意或忌惮。
其中五家,敌意浓得几乎不加掩饰。”
他顿了顿,声音平静却带着冷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吴家崛起太快,五年时间就从飞升家族跻身上等附属家族,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那些传承千年、万年的势力,怎么会甘心看着一个新兴家族后来居上?”
“那……”吴文武眼中剑光一闪。
“无妨。”
吴九隆转身,望向灵山深处,目光仿佛穿透山石,看到了正在闭关的吴国华,看到了剑冢谷中的万剑,看到了阵眼峰上的符文。
“只要你和国华的真实修为不暴露,吴家就始终有一张底牌。明面上,他们只会认为吴家只有一个新晋金仙,虽然强,但尚可应付。暗地里……”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有两张王牌,而且一张比一张大。”
他拍了拍吴文武的肩膀:“而且,乱世将至,魔灾才是大敌。
根据仙宗内部消息,北境魔渊的封印又开始松动了,最多三十年,新一波魔潮就会爆发。
那些势力若真不顾大局,在这个时候背后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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