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护了雨林,拯救了可能受害的无辜者,更重要的是,她向那个奎恩宣告——他们的阴谋并非天衣无缝,这世上,依然有人在不惜一切代价地守护人性的底线和生命的尊严。
她闭上眼,开始思考下一步。
火种已存,抗争不息。
真正的“窃火”之路,漫长而艰险,但她义无反顾。
……
飞机降落在东飞国际机场,干燥而炽热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沈懿,与南米雨林的潮湿闷热截然不同。一种混合着尘土、草木燃烧和野生动物气息的、独属于飞洲大陆的味道,涌入鼻腔,熟悉而又陌生。
她没有多做停留,迅速转乘一架小型螺旋桨飞机,前往位于塞伦盖蒂草原边缘地区的WHO项目基地。
这里是她的新工作地点。
从舷窗俯瞰,广袤无垠的草原在阳光下呈现出金黄的色泽,稀疏的合欢树如同撑开的巨伞,斑马群和角马群如同移动的斑驳地毯,缓慢而执着地迁徙。这片土地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却也面临着疾病、贫困和动荡的严峻挑战。
奎恩公司的触角遍布全球,飞洲这片资源丰富、监管相对薄弱、又饱受各类疫情困扰的大陆,无疑是他们进行“实验”的理想温床。
她回归WHO项目,既是遵循“渔夫”之前撤离指令的一种变通以公开身份活动,相对安全,也是为了从另一个角度,继续追查“窃火”计划在飞洲的蛛丝马迹。
WHO的这个新项目基地,更像一个功能齐全的小型野战医院和研究中心,坐落在一个名为基洛瓦的边境小镇附近。
这里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医生、流行病学专家、公共卫生工作者以及本地医护人员,主要应对该地区高发的疟疾、霍乱、黄热病、埃博拉等传染病,同时也负责监测新发突发疫情,培训本地医疗力量。
沈懿的回归,受到了项目负责人——一位名叫伊莎贝拉·罗西的意大利女医生的热烈欢迎。
伊莎贝拉年近五十,作风干练,有着在飞洲工作二十年的丰富经验。
“欢迎!”
伊莎贝拉给了沈懿一个有力的拥抱:“早就听安妮塔提起过你,终于把你盼来了!我们忙得脚不沾地!特别是最近,情况有些……不同寻常。”
沈懿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中的一丝凝重:“不同寻常?”
伊莎贝拉将她拉到办公室,关上门,压低声音有些急迫说:“最近两个月,周边几个村庄出现了一种非典型的‘昏睡症’病例。症状与传统的锥虫病睡眠病相似,但更加急剧,对现有的一线药物吡喹酮和苏拉明反应不佳,而且……伴有罕见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症状和基因层面的不稳定迹象。”
“基因层面?”
沈懿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
“是的。”
伊莎贝拉表情严肃:“我们有限的基因测序设备显示,患者的某些非编码RNA序列出现了异常表达,这在传统昏睡症中是从未观察到过的。我们怀疑,要么是锥虫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异,要么……是某种新的病原体。”
她递给沈懿一份初步报告和几张病人的照片。
照片上,病人骨瘦如柴,陷入深度昏迷,皮肤上可见不规则的色素沉着斑块。沈懿仔细看着那些基因序列数据,虽然不完整,但其中几个异常活跃的片段,与她之前在雨林死亡工人和“方舟”基因武器样本中观察到的某些特征,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
一种冰冷的预感再次浮现。这绝非自然变异那么简单!
“病人现在在哪里?我能看看吗?”
沈懿立刻问道。
“大部分集中在隔离病房。沈,你来得太及时了,我们需要你的临床经验和判断力。”
伊莎贝拉眼中充满期待。
沈懿根本来不及巡察新工作环境,就迅速投入到基洛瓦医疗站繁忙的工作中。
她重新穿上白大褂,拿起听诊器和病历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纯粹为救治生命而奔波的医生。
她仔细检查了每一位“非典型昏睡症”患者。
除了伊莎贝拉提到的症状,她还凭借玄玉诀印记带来的超常感知和前世的毒理知识,发现了一些更隐蔽的细节。
患者体内代谢废物的堆积模式异常,似乎某种解毒或排泄机制受到了抑制,他们的脑脊液中,存在一种极其微量的、带有特殊金属腥味的未知化合物。
她不动声色地采集了病人的血液、脑脊液和组织样本,利用医疗站相对简陋但够用的实验室设备,进行了更深入的分析。
她将现代分子生物学技术与前世对“药毒同源”的深刻理解相结合,尝试分离和鉴定那种未知化合物。
同时,她以流行病学调查的名义,亲自走访了出现病例的村庄。她详细询问患者的生活习惯、水源、食物来源、接触过的动植物,甚至细致到他们近期是否接受过某些“特殊”的医疗援助或参与过什么“健康研究项目”。
走访中,她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几乎所有重症患者,在发病前数月,都曾因不同程度的慢性病或小伤,接受过一个名为“健康希望基金会”的流动医疗队的免费诊疗和药物发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