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拉开沉重的山门,走了出去。
清风道长跟了出来,脸上余悸未消,看着帐篷,眼神复杂,愤怒虽被强行压下,但那股森冷的厌恶却丝毫未减。
“师父息怒,稍安勿躁。”
沈懿平静地说了一句,走到张韵雅三人的帐篷前。
她蹲下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三人肿胀得骇人、布满绝望的眼睛。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们一马,我心善,救你们一命。”
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威慑力:“不过,你们记住,今日之后,我有千万种法子,让你们生不如死。”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
“你们,尽可以去告发,去报警,去搬弄是非。看看,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她手指快如闪电,在三人肿胀得无法闭合的嘴边拂过。
三颗黄豆大小、色泽乌黑、散发着淡淡辛辣苦涩气味的药丸,精准地弹入了她们的喉咙深处。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辛辣的液体瞬间滑入三人腹中。
奇迹般的,那如同万蚁噬心、深入骨髓的恐怖瘙痒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褪。虽然肿胀依旧骇人,但那折磨得她们几乎疯狂、恨不得撕烂自己皮肉的极致痛苦,瞬间消失了!
三人肿胀的眼缝里,同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光芒,喉咙里也发出解脱般的呜咽。
沈懿却已站起身,抬头看了看天色。
朝阳已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满山林。
时辰不早了,上学不能迟到。
这个世界的学堂里,那些名为“数理化”的崭新大道,可比眼前这几个跳梁小丑有趣得多,也重要得多。
于是,她给了清风道长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您看着办”的意味。
清风道长微微颔首,眼中厉色一闪,已然明了。
沈懿最后看向地上那三个因为止痒而暂时安静下来、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女生,声音冷冽如刀,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想要活命,就乖乖听话。”
“不准哭!不准嚎!”
“半个时辰后,药力行开,你们手脚自能动弹。”
她抬手指了指道观内院的方向。
“今天,在我放学回来之前——”
“后院那三口大缸,必须挑满山泉水!”
“柴房外堆着的木柴,必须全部劈好码齐!”
“前院花圃里的花草,必须浇透!”
“道观内外,所有杂草落叶,必须清扫干净!”
“观内各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还有——”
她的目光转向清风道长,语气不容置疑。
“必须听从清风道长的一切差遣!他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得有半点违逆!”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刺骨的寒风。
“否则……”
她不再多说,留下一个冷冽充满无尽威胁的眼神,转身脚尖在布满露水的青石板上轻轻一点。
她蓝白色的身影如同挣脱了地心引力,轻盈地拔地而起,足尖在道观矮墙、突出的檐角、甚至一株老松的横枝上接连点过,每一次借力都迅捷如电,身影几个闪烁,便已化作山林间一道模糊的青影,朝着山下玉龙中学的方向,疾驰而去。
山门前,只剩下初升的朝阳,沉默伫立的清风道长,以及帐篷里三个因解药生效而暂时安静、却又因沈懿最后那番“劳动改造”的命令而陷入更深层绝望和恐惧的三个女生。
……
半个时辰后,道观后院。
沉重的木桶砸在井沿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张韵雅肿胀如胡萝卜的手指死死抠着粗糙的桶梁,试图将它从深井里提上来。她每用一下力,肿胀的脸颊就传来撕裂般的胀痛,眼前阵阵发黑。旁边,段丽丽和王茜正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肿胀沉重的双腿,试图将劈好的火搬去柴房码放。每挪动一步,都伴随着粗重如同破风箱的喘息和喉咙里压抑不住的痛苦呜咽。
清风道长负手立于阶前,雪白的须发在晨风中微微飘动,眼神淡漠地看着这一切,如同在看蝼蚁挣扎。
他偶尔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
“那处落叶,未曾扫净。”
“水缸之水,尚不足七分。”
“柴火歪斜,重码。”
每一个指令,都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三个女生早已崩溃的神经上。
……
山风裹挟着清晨的凉意,被沈懿远远甩在身后。
她准时抵达。
当她踏入玉龙中学那扇高大、贴着各种规章制度和励志标语的金属栅栏门时,一种极其怪异的、粘稠如沼泽的氛围,如同实质的潮水般瞬间将她包围。
原本清晨校园应有的喧闹——追逐打闹的嬉笑声、课代表催促交作业的喊声、值日生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掐断。
所有声音都随着她的到来消失了,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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