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红墙黄瓦在夏末的阳光下闪烁着威严而冰冷的光泽。通过选秀的秀女们,按规矩被引入宫中,暂时安置在西六宫之一的碎玉轩。此处虽非顶好的宫苑,但胜在清幽,庭院中几株晚开的桂花散发着甜香,稍稍冲淡了新晋小主们心头的紧张与不安。
苏瑾分得了东配殿的一间屋子,陈设比客栈精致了许多,但也依旧简洁。她带来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小包袱,里面是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散碎银两。她将包袱放入柜中,意念却已沉入系统空间。那一亩黑土地上,第二滴灵泉已然凝聚,悬在泉眼之上,莹润欲滴。茅屋依旧简陋,但作为绝对私密的储物点,其价值无可估量。
过目不忘的能力让她将引路太监介绍的宫规、碎玉轩的布局、以及一同入住的其他几位小主的姓名家世,瞬间刻入脑海。同住碎玉轩的,除了她与安陵容,还有沈眉庄,以及……一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甄嬛。
看来,命运的丝线依旧坚韧,将这几个关键人物缠绕在了同一处。苏瑾唇角微勾,这倒省了她不少事。
安陵容被安排住在西配殿的一间小室,离她不远。此刻,安陵容正站在苏瑾房门口,神情依旧带着恍惚与难以置信的喜悦,还有一丝踏入深宫的不安。
“苏妹妹……”她怯生生地唤道,手中紧紧攥着那个苏瑾所赠的白玉瓷瓶,仿佛那是她的护身符。
“安姐姐,快进来坐。”苏瑾笑着将她迎入,亲手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暗中已融入一丝微不可查的灵泉气息。“如今我们已入宫闱,往后更要互相扶持才是。”
安陵容接过水杯,感受着那熟悉的暖意流入喉间,心神安定了不少,她用力点头:“妹妹大恩,陵容没齿难忘。若非妹妹,我……”
“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苏瑾温和地打断她,“在这宫里,谨言慎行是第一要紧的。姐姐心性质朴,更需多看、多听、少言。”
她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和丫鬟低语。随即,一个端庄温婉的声音响起:“可是苏妹妹和安妹妹在里面?沈眉庄叨扰了。”
苏瑾与安陵容对视一眼,起身相迎。只见沈眉庄穿着一身藕荷色缠枝莲纹旗装,梳着标准的二把头,仪态万方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丫鬟采月。她容貌秀丽,气质沉静,眉宇间自带一股书卷清气,行动间规矩一丝不错,果然不愧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沈姐姐。”苏瑾与安陵容齐齐见礼。
沈眉庄含笑还礼,目光在苏瑾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善意的探究:“方才在体元殿,苏妹妹一番言论,真真是令人钦佩。姐姐在旁听着,也觉受益良多。”她这话说得真诚,并无虚伪奉承之意。
“沈姐姐过誉了。”苏瑾谦逊道,“不过是情急之下胡言乱语,侥幸未受责罚罢了。倒是姐姐仪态端方,气度从容,才是我等楷模。”
沈眉庄微微一笑,又看向安陵容,语气温和:“安妹妹也莫要过于拘谨,既入了宫,便是姐妹,往后常来常往才是。”
安陵容受宠若惊,连忙应声。三人正寒暄着,忽听得庭院中传来一阵略显张扬的笑语声,伴随着环佩叮当。
“哟,我当这碎玉轩住了些什么天仙人物呢,原也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桃红色百蝶穿花旗装,满头珠翠,打扮得格外娇艳明媚的少女,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眼神倨傲地扫过屋内三人。正是包衣佐领家的小姐,夏冬春。
苏瑾眸光微闪,原着中夏冬春刁难安陵容,被甄嬛用“江南有二乔,河北甄宓俏”化解的剧情,看来要提前上演了,只是,这次甄嬛似乎还未到场。
夏冬春的目光首先落在衣着最朴素的安陵容身上,嘴角一撇,毫不掩饰鄙夷:“哼,松阳县丞?多大的官儿啊?也配和我们同住一宫?”她声音尖利,刻薄无比,“瞧你这身打扮,寒酸得紧,别是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吧?也不知走了什么运,竟也混进来了。”
安陵容脸色瞬间煞白,身子微微发抖,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沈眉庄蹙起秀眉,正欲开口,苏瑾却轻轻上前一步,将安陵容护在身后,目光平静地迎向夏冬春:“夏姐姐此言差矣。”
夏冬春眉毛一挑,斜眼看她:“你又是谁?”
“家父通判苏明远。”苏瑾语气不疾不徐,“选秀纳妃,是皇上太后为江山社稷甄选贤良,看重的是德行品性,而非一味比较门第高低,衣着光鲜。皇上金口玉言留了安姐姐的牌子,便是认可了她的品性。夏姐姐此刻质疑安姐姐不配,莫非是觉得……皇上与太后的眼光有误?”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直接将夏冬春的个人刁难,拔高到了质疑圣意的层面!
夏冬春脸色一变,她虽嚣张,却也不傻,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她可担待不起!她气急败坏地指着苏瑾:“你!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质疑皇上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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