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连夜起草的密信,通过太傅云逸的秘密渠道,以最快的速度呈递到了皇帝的御案前。
信中,林砚详尽阐述了自观星阁发现天机异常以来的所有线索:南疆战事的蹊跷、妖星犯紫的警示、天机被扰的推断、城东周府附近“生机”共鸣的发现、两次拜访周老翰林的观察与试探、以及昨夜感应到的周府内异常能量波动。
他逻辑清晰地指出,种种迹象表明,有一股精通星象秘术、能量巨大的势力,正在暗中策划一场针对帝国根基的阴谋,其触角可能已深入帝都高层,而周慎行老翰林及其府邸,极可能是关键节点。
这封密信的分量,重如千钧。
翌日清晨,宫中有内侍秘密至文安伯府传口谕,宣林砚即刻入宫,至养心殿见驾。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
皇帝赵昊屏退左右,只留太傅云逸在侧,只见他面色阴沉,眼中隐有雷霆之怒,显然已详细阅读了密信。
“林爱卿,你所言之事,关系社稷存亡,可有确凿把握?”皇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砚躬身,肃然道:“陛下,臣所言,皆基于观星阁观测、文气感应及多方查证,虽无铁证,然线索环环相扣,指向明确。天机子道长亦曾遭反噬,可证干扰之力确存且强。周府异常,臣亲身感应,绝非虚妄。南疆战事久拖不决,亦佐证幕后有黑手操控。臣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待其阴谋得逞,恐悔之晚矣!”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林砚和云逸太傅:“朕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不想竟有宵小之辈,潜伏于朕之卧榻之侧,图谋不轨!甚好!甚好!”
他连说两个“甚好”,怒极反笑,殿内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陛下息怒。”云逸太傅躬身道,“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铲除奸佞。林学士所虑极是,此事需雷霆手段,亦需万分谨慎,以免打草惊蛇,或伤及无辜。”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太傅所言极是。林爱卿,依你之见,当下该如何行事?”
林砚早已思虑周全,沉声道:“陛下,臣以为,可分三步走。
其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对外宣称,因南疆战事吃紧,陛下欲在城东设立临时军机参谋处,就近调阅兵部档案,以此为由,派重兵‘保护’周府所在区域,实则进行封锁与监控,切断其与外界的异常联系。
其二,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可请天机子道长,以‘修正历法、勘定星图’为名,公开征调周府所藏古籍,尤其涉及‘观星定脉’部分。若周老配合,或可从中找到线索;若其抗拒,或有人跳出来阻挠,则必有问题。
其三,釜底抽薪,秘查根源。待控制局面后,需派绝对可靠、且精通阵法能量之高手,秘密潜入周府深处,探查那‘生机’之源究竟为何物,并与周老当面对质,弄清其立场。”
皇帝听罢,眼中精光连闪,看向云逸太傅:“太傅以为如何?”
云逸沉吟道:“林学士之策,老成谋国,环环相扣。然,执行起来,需极其隐秘迅速。负责封锁监控者,需是绝对心腹;探查周府者,更需是顶尖高手,且需能辨识能量、应对阵法。老臣推荐,由‘影卫’负责封锁,‘天工院’首席灵纹宗师墨渊大师,与林学士一同潜入探查。林学士文气特殊,或可辨识那‘生机’之物,墨渊大师则精通阵法,可应对不测。”
“影卫”是直属于皇帝的隐秘力量,精通潜伏、暗杀、护卫,忠诚毋庸置疑。
“天工院”则是帝国最高灵纹、阵法研究机构,墨渊大师更是国宝级人物。
“准!”皇帝当即拍板,“此事由太傅总揽,林爱卿参赞,影卫指挥使与墨渊大师协同,即刻部署,三日后子夜动手,务必一击必中,揪出幕后黑手。”
“臣等遵旨!”林砚与云逸齐声应道。
雷霆之局,就此布下。
接下来的三日,帝都表面依旧平静,但暗地里已是暗流汹涌。
影卫的精锐以各种身份,悄无声息地渗透到城东周府周边,布下了天罗地网。
天工院则以检修皇家园林阵法为名,在附近设置了数个隐秘的能量监测点。
太傅府与文安伯府之间,密信往来频繁,天机子道长也开始公开筹备“历法修订”事宜,造势准备向周府“借阅”古籍。
林砚则深居简出,静心调整状态,将文气锤炼至巅峰,并与墨渊大师秘密会面,商讨潜入探查的细节。
墨渊大师对那可能与“星核”相关的“生机”之物极感兴趣,但也提醒林砚,周府世代书香,府中若有守护阵法,必然精妙,需万分小心。
第三日,子夜时分,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城东周府所在的街巷,已被影卫以“宵禁演习”为名,悄然封锁,外人不得进出,数十名影卫高手隐匿在黑暗之中,气息与夜色融为一体。
周府大门外,林砚与墨渊大师悄然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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