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李姐之死
那天上午,我像前两天一样,准时踏进了中介公司那间略显拥挤的办公室。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沉闷。
一进门,就看到大美丽和花花姐几个人围在角落,低声交谈着,神情凝重。
我好奇地凑过去,刚好听到花花姐压低了声音说:可不是嘛,就前天,我在菜市场还碰见李姐了。她拉着我诉了半天苦,说那家老人事儿忒多,她心里憋屈得很,干完这个月发了工钱就打算不干了。我正想多劝她两句,她接了个电话,火急火燎就走了。唉,你说这......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看花花姐那表情沉闷,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花姐,这是说谁呢?我插了一句。
大美丽接过话头,语气沉重地补充:“李姐啊!昨晚快8点那会儿,雇主家突然给我打电话,声音都慌了,说李姐晕倒了,120都拉走了!我赶紧往医院跑......
她顿了顿,眼圈有点发红,可我赶到的时候......人早就凉了。医生说,是突发性脑梗,没抢救过来。
我心里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
李姐?是那个总是笑呵呵、见我第一次来找工作时热情给我倒水、还教我认路的李姐?她......没了?
李姐她......我喃喃道,有点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大美丽叹了口气:唉,糟心的事儿还在后头。她那两个儿子,闻讯赶来医院,压根不管他们妈最后怎么样,直接就把我堵在墙角,红着眼珠子让我赔钱,要我给个!
那......最后怎么处理的?我忍不住脱口问道……
他这俩儿子简直是在伤口上撒盐。”
还能怎么办?我只好报了警。大美丽揉了揉太阳穴,警察来了,跟他们明确说了,这事由我们中介公司全权负责处理,让他们不能再胡闹。那俩小子这才勉强罢休。
她摇了摇头,可他们之前还跑去雇主家里闹了一场,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怔怔地听着,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李姐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她工作的地方骤然离去。
而身后事,竟是这样一番不堪的纠缠。
想起李姐当初对我这个新人的那份热心肠,我鼻子一酸。
人这一生,真是太无常了。
花花姐也在一旁抹了下眼角,低声念叨:可怜的李姐啊......
大家都沉默下来,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无力又悲伤的气氛。
就在这片沉重的寂静中,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叮铃铃——的声音格外刺耳,打破了此时凝固的空气。
大美丽平复了一下情绪,接起了电话。
只听她了几声,眉头渐渐皱起。
挂断电话后,她转向我们,语气有些为难:有个急单,需要马上派人去照顾一位独居的老太太。可是现在这个情况......
我看着大美丽疲惫的神情,想起她平时对我的照顾,心里一动,主动站前一步:大美丽,让我去吧。
大美丽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感激:刘姐,这......
没关系,我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能应付的。
第二节:初到白家
简单收拾后,我按地址找到了一片安静的别墅区。
绿树掩映中,一栋灰白色调的三层小楼出现在眼前。
按下门铃,对讲系统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哪位?
您好,我是幸福家政公司派来的保姆,刘青青。
大门一声打开。
穿过修剪整齐的小径,一位穿着藏蓝色真丝绣花套装、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已经站在门前。
她手里捏着一块软布,正在擦拭一枚玉镯,眼神平静地在我身上扫过,带着审视的意味。
进来吧。她微微侧身,鞋柜下层有一次性的拖鞋。
我换上拖鞋,踏进玄关。
室内宽敞明亮,是中式与现代结合的装修风格。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客厅里摆着一套红木沙发,多宝格里陈列着瓷器和工艺品,整个空间一尘不染,但也透着一股缺少人气的清冷。
我姓白。她在红木沙发上坐下,姿态优雅,之前的几个,都不太合心意。她端起紫砂杯,抿了一口茶,我要求高,爱清静,也爱干净。做事,要细致,要有眼力见。………“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你做到我心坎上。”
我笑着点了点头……
首先,她指了指地面,玄关到客厅这块区域,你刚才走进来,鞋底可能带了灰尘。
现在,用那块专用的湿布,她示意玄关柜上的毛巾架,拧到半干,跪在地上擦一遍。要顺着纹理,不能留下水痕。
我心里一惊,但还是照做了。
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我小心翼翼地开始擦拭。
动作太慢。那里,要用点力。她不时出声指导,语气平淡却带着挑剔。
好不容易擦完玄关,我刚站起身,她又指向餐厅的博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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