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木林的空气里飘着腐叶与潮湿泥土混合的气息,黑色树干上缠着墨绿色的藤蔓,藤蔓上点缀着细小的荧光孢子,落在地面上,形成点点幽绿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星。白素的流霜剑泛着淡青色的光,勉强照亮身前丈许范围,剑身上还残留着之前战斗的蛇血,在光线下泛着暗褐色的痕迹。林幽跟在她身后半步,靴底踩过厚厚的腐叶层,尽量放慢动作 —— 腐叶下藏着不知名的碎石与断枝,稍有不慎就会发出声响。
“刚才的咆哮声,应该是‘盲蛇王’的警示。” 白素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林幽的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盲蛇族以族群为单位活动,盲蛇王负责指挥,它们的感知范围能覆盖整个暗木林,只要有震动,就会被锁定位置。”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身旁的黑树,树干上立刻传来细微的 “嗡” 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蠕动 —— 林幽凑近一看,才发现树皮的缝隙里藏着细小的盲蛇,通体漆黑,没有眼睛,正贴着树皮缓慢爬行,蛇信子快速吞吐,捕捉着空气中的震动波。
林幽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之前在主通道遭遇的石化卫虽凶,至少能用视觉预判攻击,可这些盲蛇连眼睛都没有,完全靠震动感知,意味着他们连 “躲在视线盲区” 的机会都没有。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将脚步放得更轻,甚至开始控制自己的心跳 —— 之前执行潜行任务时,他能将心跳速率降到每分钟三十次以下,可此刻站在暗木林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 “咚咚” 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向周围的盲蛇发出信号。
“别刻意憋气,” 白素察觉到他的僵硬,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自然的呼吸频率产生的震动更小,刻意憋气反而会让身体僵硬,脚步声更容易变重。”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流霜剑,剑尖轻轻挑开前方挡路的藤蔓 —— 藤蔓被挑开时,只发出极轻微的 “沙沙” 声,落在腐叶上,几乎被林间的风声掩盖。林幽跟着调整呼吸,果然感觉身体放松了些,脚步也更稳了。
两人沿着暗木林的边缘缓慢前行,尽量踩在腐叶最厚的地方 —— 腐叶能缓冲脚步的震动,减少传递到地面的波频。可走了还不到五十步,林幽的靴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踩在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上。他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低头去看 —— 腐叶下藏着一根半露的断枝,枝尖锋利,已经刺穿了他的靴底,扎进了脚掌。
“别动!” 白素的声音瞬间紧绷,流霜剑的光芒骤然亮起,从淡青色变成了冰蓝色。林幽刚想把脚挪开,就听到周围的黑树上传来 “簌簌” 的声响 —— 那些藏在树皮缝隙里的细小盲蛇,突然开始疯狂蠕动,蛇信子吞吐的频率加快,黑色的蛇身像潮水般从树干上滑下来,落在腐叶上,发出密集的 “沙沙” 声。
更远处的暗林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 “咚咚” 声 —— 是地面在震动!不是他们的脚步,而是更庞大的生物在移动。白素拉着林幽躲到一棵粗壮的黑树后,压低身体,流霜剑横在身前:“是盲蛇族群来了!它们感知到了刚才的震动!”
林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暗林深处的幽绿光斑开始剧烈晃动,无数黑色的身影在光斑中穿梭,速度极快,地面的震动越来越明显,甚至能感觉到腐叶在脚下轻微起伏。很快,他就看清了那些身影的模样 —— 是成年盲蛇!每一条都有手臂粗细,通体漆黑,鳞片泛着哑光,头部扁平,没有眼睛,只有两个凹陷的孔洞,蛇身周围缠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像是能吸收周围的光线。
“它们的鳞片能吸收震动波,却能放大外界的震动。” 白素的声音压得更低,“普通的潜行技巧对它们没用,哪怕是一片叶子落下的震动,都能被它们捕捉到。” 她刚说完,一条盲蛇就游到了他们藏身的黑树前,蛇首微微抬起,对着树干的方向,蛇信子快速吞吐 —— 它已经锁定了这棵树的位置,因为刚才白素拉着林幽躲过来时,身体撞到了树干,产生了细微的震动。
盲蛇的蛇身突然绷紧,像一根被拉满的弓弦,然后猛地向树干撞来!“小心!” 白素一把将林幽推开,同时流霜剑向前刺出,剑尖精准地刺向盲蛇的头部凹陷处 —— 那里是它的感知中枢。“嗤” 的一声,剑光闪过,盲蛇的头部被刺穿,黑色的血液喷溅出来,落在腐叶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可还没等白素拔出剑,周围就传来更多的 “沙沙” 声 —— 数十条盲蛇从四面八方游来,将他们藏身的黑树团团围住,蛇身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黑色的蛇墙,将两人的退路彻底封死。
林幽从地上爬起来,握紧短刀,刚想冲上去帮忙,就感觉到脚下的腐叶突然向上隆起 —— 一条盲蛇从腐叶下钻了出来,蛇身缠上了他的小腿!冰冷的鳞片贴在皮肤上,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蛇身越缠越紧,像是要把他的小腿骨勒断。“林幽!” 白素眼角余光瞥见他遇险,立刻挥剑斩断缠上林幽小腿的盲蛇,可她的动作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 两条盲蛇趁机从侧面袭来,蛇首对准她的肩膀,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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