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站在廊下,铅华褪尽,素面朝天,发间木簪朴素,手中却多了一个青布小包。
她走近,没说话,只是把包裹递过来。
潘安接过,打开一看。十颗高阶灵韵糖,颗颗晶莹,表面还带着细微的灵纹流转。
“路上吃。”她说,声音很轻,“保持灵韵稳定。”
潘安看了她一眼,没道谢,却默默从背包最里层取出一张淡金色符纸,放进自己贴身内袋。
那是联盟高层才有的三级防御符,本不该外带。但他复制了一份备用,打算应急时用。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废话。他们都清楚,残墟域不是历练场,是死地。每年涌进去的修士上千,真正得了机缘,活着出来的,不足五指之数。
多一句叮嘱,不如少一次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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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井上花居然亲自来了。
她撑着一把素白油纸伞,裙摆缀金铃无声,发间幽冥铃兰垂落颊边。脸上萎靡不振,没了往日神采,像是刚从软榻上懒洋洋起身,忘记梳妆;又像是噩梦惊起,仓促而来。
“你真的一定要去残墟域?”她倚在门框上,指尖拨了拨铃兰花瓣,“找那什么‘天衍花’?”
潘安正在调试背包肩带,头也没抬:“有这打算。”
“蠢。”她撇嘴,“那地方连筑基修士都不敢深入,你一个炼气修士跑过去送死?”
“能活着回来就行。”他拉紧带扣,站起身,敲敲自己的脑壳,示意道,“我又不跟人打架、拼命。”
井上花盯着他看了几息,忽然娇笑一声:“你还真当自己运气好到爆,能在那种地方捡到漏?”
“不是运气。”潘安拍了拍腰间符袋,“是算得准。”
她面色骤寒,冷哼了一声,从袖中甩出青铜小盒,扔给他:“拿着。保命用的,别死了!”
潘安接住,打开一看......
三粒血色丹丸,表面浮着微弱禁制光晕。
“这是什么?续命丹?”他挑眉。
“黑云宗特制。”她转身就走,伞面微倾,“别多吃,吃多了会上瘾。”
话音落时,人已到了院外。
潘安合上盒盖,放入背包另一侧夹层,与疗伤丹隔开。
他知道,这种丹药代价不小。但她给了,就没再多问,反正她欠他的,那笔账已经记下,找机会挽回颜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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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前,小狐獴醒了。
它蜷在屋顶瓦片间,爪心那道旧伤微微泛红,却没有渗血。它睁眼看了看潘安,尾巴轻轻摇了摇,又趴下不动。
潘安仰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从行囊里取出一颗普通灵韵糖,抛上屋顶。
小狐獴嗅了嗅,一口吞下,闭眼继续睡。
他知道这小东西感应危机的能力越来越强。但它没异动,说明短期内无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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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暗未暗,潘安站在后院中央,一身玄黑劲装利落整洁,袖口银纹随动作微闪,背后灵剑静悬,腰间符袋紧贴,行囊结实。
他低头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清单:
- 避瘴符:20张 ?
- 疗伤丹:5颗 ?
- 续命丹:3颗 ?
- 高阶灵韵糖:10颗 ?
- 低阶灵剑:1柄 ?
- 防御符备份:1张 ?
......全部齐备。
潘安抬头,望向坊市长街,灯火渐起,人声未歇。这里仍是他最可靠的据点,他的规则运转之地。
“该做的都做了。”他低声说。
柳月不知何时又出现,站在廊下,手里抱着灵讯竹筒,轻声问:“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出发。”他答,“毒瘴减弱就动身。”
她点点头,没再问什么,只是指尖轻轻叩了叩竹筒,转身离去。
潘安站在原地,手指缓缓抚过左眼角那道浅疤。
曾经它是毒痕,如今已是过往的印记。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红浪漫外围弟子冲进来,脸色发白:“少主!东街传讯。玄器斋刚才被人搜了!所有避瘴符记录全被抹除,掌柜昏迷不醒!”
潘安眉头一皱。
他上午才去过玄器斋,交易过程隐秘,按理不会暴露。
除非......
有人盯上了他的行踪。
立刻伸手摸向腰间符袋,确认避瘴符还在。
他知道,这一趟残墟域,恐怕不会太平。
......
小狐獴蹲在屋檐,风吹得它绒毛翻卷。那一双瞳孔,不知为何?缩成竖线,爪尖微颤,却不是惧,而是......在‘响应’!
潘安踏空而上,一步登上屋脊,衣袂未扬,人已蹲下。他目光扫过小爪裂开的痂口,血丝蜿蜒,却不落地,凝成一颗猩红血珠,悬于爪心,似有灵性。
他指尖轻触,轻轻一捻。
“不是符咒预警?”他眸光一冷,“是血脉感应?”
话音未落,地底深处忽地传来一声娇笑。
那笑声如从九幽古井爬出,湿冷黏腻,带着腐朽千年的回响,不似人间之声。紧接着,一股灼热自指尖炸开,直冲经脉,掌心竟被烫出一道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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