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未尽,仙颜道体的余震仍未平复,如潮汐浪涌,退而不止。
天光未明,残月仍悬于檐角,潘安藏身在青石巷深处......霜痕凝刃,刚刚的灵力余波仍在砖缝间微微震颤。
那抹熟悉的红绳在巷口一闪即逝,却暴露了追踪者的方位。而风中悄然飘来的檀香气息,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测......玄劫盟不会只派一人。
既然你来了,那就别走了!
潘安贴在墙影深处,靴尖轻点石阶......“哒”。
一声轻响,却似惊雷裂空,撕开夜幕一角!
巷影深处,月光被割裂成斑,他静候那缕檀香开始逼近......
倏然,前方暗处灵压轰然炸开!檀香裹着练气大圆满的灵压直接碾过来,此等威势宛如千山倾塌,压得屋檐冰棱嗡鸣欲碎!玄劫盟传讯使,骤然发难,法剑光芒吞吐,碎灵刃如暴雨狂飙,直斩头颅!
杀机临体,潘安却咧嘴一笑。唇角微扬,眸底无波,仿佛这滔天杀局,不过是一场孩童的嬉戏。
他慢条斯理抬起右手,指尖一捻......
“咔...”
一枚莹白如玉的“灵韵糖”落入掌心,通体剔透,流转微芒,内封一抹猩红粉末,那是他残魂所凝的“红尘执念粉”。
凡动杀机者,必陷心魔!
“就你这点道行,也配在本少面前拔剑?”
话音未落,指腹轻轻一碾。
糖碎,粉散......!
刹那间,雾气升腾,甜香弥漫,如仙人吐息,又似天女散花。那雾不伤身,只侵魂......凡识海未固者,触之即陷!
传讯使剑势刚猛无焘,就在剑锋触及雾气的瞬间,瞳孔扩散,失了焦距!
其实,这恐怖玩意儿,在上界另有说法,是真仙避之不及的“红莲业火”,别说沾了,闻个味都会勾动‘心火’。区区炼气小修,道台未启,岂堪执念反噬?
初逢情动,未语而别;师门喋血,满目疮痍;道侣玉殒,香消云散;灵石为诈,功败垂成。旧念如潮,纷至沓来,幻影千重,恍若前世轮回尽展眼前。识海轰然崩裂,似九天雷霆贯顶,神魂几欲溃散;真元逆走经络,如江河倒悬,气血翻涌不止。手中法器“噗”的一声,宝光敛尽,唯余剑尖微芒颤曳,若风中残烛,映照幽冥地府,孤影独行,不知归处......
“......什么?!”
传讯使惊骇未绝之际,潘安已贴到身前,快若鬼魅,左掌如印,轻轻贴上他的丹田。
“给我,封!”
袖中铜符幽光一闪,法纹缠绕而出,灵脉瞬间就给锁了!
“噗!”
一口鲜血喷出,传讯使全身的灵力,如雪遇炽阳,轰然溃散,双膝一软,跪倒在青石之上。眼神涣散,仍陷幻境无法自拔。
巷中死寂,檀香散尽,唯余甜香缭绕。
潘安撩起发际线,掸了掸衣袖,唱了一句:
“炼气四层小萌新,徒手撕了炼气大圆满?不是本少太强,是你,太他妈的......弱!若想窥得一线生机,下辈子跪着来求《修真课》的名额,听一节,活三世!”
晨雾未散,残叶凝霜。袖口微振,糖屑如雪旋落,最后一缕敌魂在留影石中湮灭。
片刻后,檀香化作灰烬,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七拐八绕,摸回了坊市西街。
青石巷子里没有尸体,没有哀嚎,电光火石之后,除了风中的飞灰,了无痕迹!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不存在。
.......
“昨夜以血线封匣的禁制,此刻已被道体重鸣悄然解开。”
潘安怀中玉匣轻震,血禁已破,两块地图碎片交叠共鸣,灵纹泛起红色微光。
他指尖一缕灵力渗入,刹那间,整条窄巷空气凝滞一瞬......那是规则被触碰时的战栗!
收手,袖袍轻拂,草屑飘落如灰。
木门在他面前自动开启......
红浪漫后院的密室里,灯火昏黄。小柔坐案前,三排空白玉简列阵如兵,留影石中央静卧,账本字迹工整,似律令碑文。
她泡了盏灵茶,水汽升腾,映出潘安眸底一道冷焰。指尖微颤,似想说点什么,但终究归于沉默。
许久......
“少主,您昨夜带回的聚灵草残株已晒干,可是用于阵法引媒?”
潘安默不作声,只是从储物戒取出一枚暗红晶核。昨晚,黑风寨议事厅内,他以神识穿破禁制,在众长老眼皮底下录下全程影像。
步出大厅之际,他袖口掠过墙根一截枯草,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一道神识悄然渗入草茎。
聚灵草本就善纳隐息、留痕不灭,越是残败之株,越能锁住短暂因果波动。这残枝昨夜沾过黑风寨地脉阴息,又被我神识扫过三遍,早已成了活的‘记忆载体’。
他盯着回放,眼神由寒转炽,像是深渊猛兽睁开了第三只眼。
他们说我是运气逆天的疯子?呵!
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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