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在一种微妙而温馨的氛围中结束。
元昭宁心愿得偿,心情舒畅,连带着胃口也好了不少,比平日多干了两碗米饭。
膳后,元昭宁觉得身上沾染了厨房的些许油烟味,便吩咐备水沐浴。
宫止渊则起身道:“我还有些公务需处理,先去书房。你沐浴后若累了便先歇息,不必等我。”
元昭宁点点头,目送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往浴池走去。
公主府的浴池引了温泉水,水汽氤氲,暖意融融。
元昭宁褪去衣衫,将自己浸入温热水中,舒适地喟叹一声,任由暖流驱散身体最后一丝疲惫和不适。
松露挽起袖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用木勺舀了热水,缓缓浇在她光滑的肩头。
水声潺潺中,松露犹豫了片刻,还是压低了声音,凑近元昭宁耳边禀报道:
“公主,方才宫里递了消息出来。”
“嗯?”元昭宁闭着眼,漫应一声,“什么事?”
松露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悸:
“是……是关于沈美人和襄王爷的。说是……两人私通,被陛下亲自抓了个正着!”
元昭宁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然后呢?”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元昭宁还是很好奇,想知道这两人最终落得什么下场。
松露见她这般好奇,当即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听说陛下当场就动了怒,沈美人当场就被下令处死,襄王爷也被幽禁府中了。”
元昭宁听到这,重新闭上眼,往后倚在池边:“死的死,禁的禁,倒也清净了。”
仿佛只是听了件无关紧要的琐事,方才那点好奇,也随着这结局烟消云散。
-
一转眼,腊月已尽,年关将至。
上京城仿佛一夕之间被注入了沸腾的活力,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声鼎沸,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炮竹燃放后的淡淡硝烟味和各家各户飘出的食物香气。
这是元昭宁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如此浓厚、鲜活的年味。
宫止渊身为驸马都尉兼金吾卫中郎将,年节下上京城的治安巡防、各项庆典活动的保障重任在肩,愈发忙碌起来,常常是元昭宁还未起身他便已出门,夜深了她已睡下他才归来。
见他如此辛劳,元昭宁虽有些失落不能同行,却也体贴地没有打扰。
这日,听着街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喧闹声,元昭宁心头那点想要凑热闹的念头再也按捺不住。
“松露,十七!”她兴致勃勃地唤道,“整日待在府里也无趣,我们去庙会上逛逛!”
松露笑着应下,连忙去准备出行的衣物和荷包。
十七的杖伤早已养好,重新回到了贴身侍卫的岗位。
不多时,元昭宁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鹅黄色锦缎袄裙,披着件雪白的狐裘,带着松露和十七,兴致盎然地朝府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却见一道清隽身影静立一旁,正是溪清。
他今日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衫,外罩素色斗篷,更显得身姿挺拔,气质清润。
见到元昭宁一行人,溪清缓步上前,优雅行礼,声音温和如初春融雪:
“公主这是要出门?”
元昭宁见到他,眼睛一亮。
想着庙会人多热闹,多一个相识的伴儿也好,便笑着邀请道:
“是呀,正准备去街上的庙会逛逛。溪清公子若无事,不妨一同前往?人多也热闹些。”
溪清微微颔首,唇边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意:“承蒙公主不弃,溪清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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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上京城的庙会却将黑夜燃成了金红。
喧闹声便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元昭宁立在花灯丛中,目光早被牢牢勾住。
她伸出指尖,轻轻拂过身旁悬挂的绢纱花灯——灯面软如流云,上面绣着《连年有余》的纹样,肥硕的锦鲤摆着尾鳍,鳞片用金线细细勾边,烛火从纱间透出来,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暖光。
“你们快看这盏鱼灯,”她忽然转头,对着身后三人笑得眉眼弯弯,“竟用珍珠嵌了鱼眼,这般活灵活现的,倒像是下一秒就要从灯里游出来似的。”
话音刚落,溪清已缓步上前。
他抬手时,广袖扫过一盏悬着的小灯,带下星点细碎的灯花,恰好落在元昭宁的发间。
他指尖轻轻一拂,将那点火星拈去,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带着冬夜未散的微凉,却又轻得像一片雪落在肌肤上。
“小姐若喜欢,不如再往前走走,”他声音温润,目光落在前方灯火更盛处,“前面有位扎花灯的老手艺人,听说用的是祖辈传下来的竹篾手艺,扎出来的灯比寻常的更显灵动。”
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走了数十步,果然见街角处围了一圈人。
人群中央,一位白发老者正低头忙活,布满皱纹的手灵活得不像话——
细如发丝的竹篾在他掌心翻飞、弯折、缠绕,不过片刻光景,一只翩跹欲飞的蝴蝶骨架便立了起来,翅尖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而起。
他身旁的木架上,摆着各色成品花灯,看得人眼花缭乱:
兔儿灯圆滚滚的,屁股后垂着短短的绒球尾巴,轻轻一碰便晃悠悠地动;
宫灯则坠着五彩流苏,风一吹,流苏便轻轻摇摆,丝线相撞,撞出细碎的“叮铃”声,混在喧闹里,反倒添了几分清趣。
溪清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元昭宁脸上,见她正盯着那盏兔儿灯出神,便轻声问道:
“小姐喜欢哪个?若是瞧上了,我们便买下,提着它逛遍整条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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