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律感觉出路看得到，但撞不上去。
办公室的门，换了新的电子锁。
走廊的角落，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半球形摄像头。
他那台权限最高的电脑，现在只能打开“儿童绘画大赛”的文件夹。
艾琳娜每天都会端着咖啡进来，笑容温暖，眼神却冰凉。
“苏律师，进度怎么样了？”
“那些孩子的画，版权登记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苏律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心里却在骂娘。
他妈的。
老子是来挖你家祖坟的，不是来给你家幼儿园看大门的。
这天下午，他跟陈忠的加密通话，进行到一半。
“老板，我这边……”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直接切断了线路。
苏-律把手机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
整栋大楼，就像一个巨大的铁桶。
而他，就是那个快要被捂死的孙猴子。
就在这时。
他的私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一条垃圾短信。
“澳门首家线上赌场上线啦！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苏律的目光，落在了短信末尾那串乱码一样的推广码上。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这是他和赵德老爷子约好的暗号。
推广码的后四位，是时间和地点。
苏律面无表情地删掉了短信。
他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
半小时后，国贸附近的一家星巴克。
苏律推门进去，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
没有赵老。
只有一个穿着灰色职业装，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坐在角落。
女人约莫四十出头，相貌普通，气质也普通。
扔进人堆里，三秒钟就找不着的那种。
她面前摆着一杯拿铁，没动。
桌上放着一本最新的《审计周刊》。
苏律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等人？”
女人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
“等人。”
“等一个能看懂账本，又敢掀桌子的人。”
苏律笑了。
“巧了。”
“我就喜欢看别人家的账本。”
女人紧绷的肩膀，松弛了零点一秒。
她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动作很小，很隐蔽。
“我叫李雪，基金会的审计师。”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三年前，我的老师，也是基金会的总审计师，张远。”
“他发现了一个不该他发现的账户。”
“然后，他就因为‘身体原因’，主动辞职了。”
李雪说到这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像是在掩饰什么。
“他回老家后，出了场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苏律拿起U-盘的手，顿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的手放在桌下，指节收紧，微微发抖。
“这个U盘里，是那个账户最近三个月的流水记录。”
“不完整，是我偷偷备份的。”
“我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些。”
李雪说完，站起身，没有再看苏律一眼。
“赵老说，你信得过。”
她说完，快步走出了咖啡馆，汇入人流，消失不见。
苏律捏着那枚温热的U-盘，坐了很久。
他脑海里，冰冷的机械音，姗姗来迟。
【叮！】
【宿主内部情报获取能力提升。】
【获得称号：内部谍影。】
……
龙盾律所，地下指挥中心。
空气里，全是咖啡和泡面的味道。
陈忠顶着一双兔子眼，死死盯着屏幕上瀑布般滚动的代码。
“不行啊老板！”
“这他妈加密方式，是军用级别的！”
“给我三天……不，一个星期！”
林小小在旁边来回踱步，高跟鞋敲得人心烦意乱。
“一个星期，黄花菜都凉了！”
苏律靠在椅子上，没说话。
他看着屏幕上那些零散的，毫无规律的交易记录。
就像一堆被打乱的拼图。
他闭上眼睛。
脑海里，那块只有他能看见的屏幕，骤然亮起。
【真相揭露者，启动。】
【正在对‘影子账户’交易日志，进行时间轴与关联性分析……】
一瞬间。
那些杂乱无章的数据，在他脑中，开始自动排序，重新组合。
一笔笔看似毫不相干的资金，串联了起来。
【关联成功！】
【目标：西南山区‘阳光之家’项目启动前三天。】
【‘影子账户’支出三百万美金，流向境外‘晨曦顾问’公司。】
【资金用途：教材本地化开发。】
苏律的眼皮，跳了一下。
【关联成功！】
【目标：华国代表团赢得日内瓦标准会议后一周。】
【‘影子账户’支出五百万美金，流向多家境外公关公司及网络水军头目个人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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