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昆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滑落。
苏律的指尖再次一点。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模糊的旧照片。
一个瘦弱的孩子，蹲在干涸的土地上。
用脏兮兮的双手，捧着一捧浑浊的黄水。
阿德昆勒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手里的平板，“啪”的一声，掉在了桌上！
“大使先生，我查过。”
苏律的声音很轻，却让阿德昆勒的身体，又是一震。
“这是您童年生活过的村庄。”
“有些债，不是写在账本上。”
苏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刻在骨子里的。”
阿德昆勒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看着苏律，嘴唇哆嗦着，身体筛糠一样抖动。
“他们不是来做慈善的。”
“他们是来收税的。”
“用你们国家的未来，给他们交税。”
苏律说完，转身就走。
没再看他一眼。
……
凯瑟琳专属休息室。
“女士，苏律他……”
“哼，这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没关系，一个人动摇了，那就换个人！”
“可就算换个人，一定会支持我们吗？”
“我相信聪明人要比蠢货多！”
……
夜幕降临。
华国代表团套房。
空气里，烟味浓得呛人。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明天，就是最终投票。
几个老专家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地板被踩得吱呀作响。
砰——！
门被猛地撞开！
林小小冲了进来，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扶着门框，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
“苏律师！”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最新消息！”
“尼日利亚官方……发布声明！”
“阿德昆勒大使，因‘身体原因’，被紧急召回！”
“接替他的……”
“是亲美派！”
轰！
一个老专家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刚才还残存的一点希望，瞬间被碾碎！
“什么？！”
另一个老专家猛地站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们这是直接掀桌子了！”
“完了！”
又一个专家一拳砸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彻底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苏律身上。
那眼神里，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指望。
苏律一直没说话。
他走到窗边，看着日内瓦的万家灯火。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彻底没希望的时候。
苏律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
那弧度，冰冷，且带着一丝玩味。
“召回了？”
他转过身，看着那群失魂落魄的专家。
“很好。”
“这下，他们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自己扯掉了。”
……
第二天，国际会议中心。
凯瑟琳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很低。
“苏先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要么，坐上我的牌桌，按我的规矩玩。”
她顿了顿，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是施舍般的光。
“要么，我亲手把你们，连同你们那些可怜的技术，一起摁死。”
苏律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
“铁路、港口、5G、电网……”
他抬起眼皮，看着凯瑟琳。
“你开出的价码，一定让你背后的金主，很肉疼吧？”
凯瑟琳眼中的光，在那一瞬间，收缩成了针尖！
但她嘴角的弧度，依旧冰冷。
“粗暴。”
“但很有效，不是吗？”
苏律终于放下了刀叉。
他靠回椅背，看着她那张写满傲慢的脸。
“利益捆绑，的确有效。”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变得玩味。
“但你，算错了一笔账。”
凯瑟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流露出困惑。
“算错了账？”
苏律伸出一根手指。
“你只算了，他们未来三十年的基建项目，值多少钱。”
他收回手指，声音陡然转冷。
“却没算，他们被你们殖民三百年的那笔血债，又值多少钱。”
苏律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剖开凯瑟琳最后的防线。
“你觉得……”
“是你的美金，更重。”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还是他们祖辈的骨头，更重？”
凯瑟琳脸上的血色，在那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
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
投票现场。
会场里，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一个代表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领带，发出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凯瑟琳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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