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小寒啊!你……你能不能……跑慢一点呀!”王国安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汗水沿着涨得通红的脖颈往下淌,面色赤红地喊道。
他双手青筋暴起,紧紧扶住身旁粗糙树皮的大树,身体几乎完全前倾,全靠双臂支撑着摇摇欲坠的重量,仿佛下一秒就要腿一软,支撑不住倒下去一般。只见他的胸膛像被狂风吹打的帆布,剧烈起伏着,每一次深长而艰难的呼吸都带着胸腔的共鸣音,显得格外痛苦而艰难。
而此时的铁路也到了极限,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气息粗重,气喘吁吁的。他猛地停下脚步,仿佛被无形的墙挡住,弯下腰用手死死撑住酸软无力的膝盖,稍稍直起身子后便近乎粗暴地迅速抬起手臂,用沾满泥土和汗水的袖口,随意地抹了一把额头上滚落如雨、豆大的汗珠。
那汗水混合着尘土,顺着紧绷的脸颊滑落,“啪嗒”一声滴落在脚下被烈日烤得发白、干燥的土地上,瞬间就只留下一个深色的小圆点,随即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的咸腥和尘土的气息。
张胜寒却如同不知疲倦的精密机器,如同一只在丛林中巡弋的、警觉的猎豹一般,双目在树影斑驳的光线下炯炯有神,像扫描仪般紧张而又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片晃动的叶子、每一处可疑的阴影的环境。她的右手保持着随时可以拔枪的姿势,缓缓伸进自己战术服口袋里,
指尖在里面快速而准确地摸索了一会儿后,掏出来两颗龙眼大小、表面光滑、漆黑如墨、隐隐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类似薄荷混合金属的散发着神秘气息的丸子。这两颗丸子在穿过树叶缝隙的阳光下,竟似乎不反射任何光泽,仿佛承载着某种来自异域的、未知的力量,让人仅仅是看着,就不禁心生敬畏与好奇。
张胜寒目光扫过二人狼狈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如同投掷暗器般精准地分别扔向身旁的两个人,丸子划出两道微弱的弧线,并简短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吃掉!”声音冷冽,如同山涧寒泉。
那两人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接到丸子后,先是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同样布满汗水和疲惫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混合着荒谬、无奈和一丝认命的惊讶和疑惑。
然而,面对眼前这个一路上展现过太多“非常规”手段、一直以来都表现得与众不同的张胜寒,以及当前所处前有狼后有虎、自身力竭的不明状况,他们最终还是喉结滚动了一下,选择了沉默不语,带着几分壮士断腕的意味,乖乖地把丸子放入口中,用唾液艰难地将其包裹住。
就在他们吞下丸子的瞬间,一股极其清凉、如同冰线滑入食道的奇异的感觉瞬间冲散了肺部的灼烧感,涌上心头。
紧接着,一股温和却沛然的力量从胃部扩散开来,迅速流窜向四肢百骸。那沉重的双腿仿佛卸下了千斤枷锁,急促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以惊人的速度平复下来,大脑的眩晕感也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种奇异的清明和充沛的精力。
但此刻,他们也只能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默默地跟随着那个似乎永远不知疲倦的黑色身影,张胜寒继续前行,脚步重新变得轻快而有力,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药丸的效果,比最烈的提神剂还要霸道。
三个人如同三块融入环境的苔石,悄悄地趴在树林边缘茂密、散发着泥土和腐草气息的草丛里,眼睛透过精心伪装的草叶缝隙,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灯火星星点点、隐约传来人声和机械低鸣的鹰酱和白眼狼的营地。
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个漆黑、镜筒修长的望远镜,将眼睛紧紧贴住目镜,透过镜片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营地里每一个走动的人影、每一顶帐篷的轮廓、每一个明暗哨的位置的一举一动。
铁路和王国安一左一右紧挨着,身体微微绷紧,分别趴在张胜寒身旁,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她手中那支在月光下偶尔反射微光的铅笔移动。
只见张胜寒伏低身体,将一张防水地图垫在膝盖上,聚精会神地在一张纸上绘制着地图,铅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同时还不忘用简洁、明了的符号和缩写文字快速、精准地标注出对方营地的各种详细信息,包括营帐的布局规律、功能区域划分、分布、岗哨的数量、视野范围、换岗间隙位置以及重火力点、车辆停放区、可能隐藏的武器装备库房等等。她画图的动作流畅而高效,仿佛早已将整个营地的结构印在脑中。
两人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张胜寒绘图并做标注,一边看一边在心中反复默记,如同背诵保命符咒,努力将这些关乎生死存亡的重要信息刻在心里,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微小的、可能致命的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张胜寒落下最后一笔,完成了地图的绘制和标注工作。她轻轻地将地图折好,动作带着一种完成精密仪器的庄重感,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铁路和王国安面前。那张纸上布满了代表危险的符号和精确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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