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空气仿佛凝固了。林霄身上那股凝练而磅礴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缓缓扩散开来,虽然境界威压刻意控制在凝气境初期,但那气息中蕴含的质感和深邃,却让在场所有长老都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这绝非普通初入凝气境者所能拥有!
大长老林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死死盯着林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震惊,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短短十数日,这昔日被视为废物的少年,为何会蜕变得如此可怕!不仅修为突飞猛进,这心机、这手段、这沉稳如山岳般的气度,简直判若两人!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林莽被林霄那冰冷而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色厉内荏地喝道,“林霄,莫非你还想对本长老动手不成?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以下犯上?”林霄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当你勾结黑风寨,欲置我于死地之时,可曾想过家族规矩?可曾想过自己身为长老的身份?在你心中,恐怕只有排除异己、夺取权力的私欲吧!”
他不再给林莽胡搅蛮缠的机会,目光转向厅内那些面色变幻不定的中立长老,尤其是为首的三长老林远山。三长老素来公正,在家族中威望颇高,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三长老,诸位长老,”林霄拱手一礼,姿态不卑不亢,“是非曲直,自有公断。黑风寨三当家首级在此,其生前供认不讳的玉简在此,而最重要的……”
他话音一顿,弯腰从地上那堆证据中,捡起了几封密封完好的信函。信函的封口处,赫然盖着一个独特的暗红色印记,形状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这正是大长老一系处理隐秘事务时常用的“火云印”!
“这几封密信,乃是从黑风寨匪首的贴身衣物夹层中搜出。”林霄将信函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清那火云印记,“想必诸位长老对此印记,并不陌生吧?”
看到那火焰印记的瞬间,厅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支持大长老的二长老、四长老等人脸色瞬间煞白,而中立的长老们,包括三长老林远山在内,眉头锁得更紧,看向大长老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与失望。
“这……这定是你伪造的!”林莽彻底慌了,声音都有些尖利,“谁知道你是不是从哪里仿造了印记!对!一定是伪造!”
“伪造?”林霄冷笑一声,指尖真气微吐,轻易地撕开了信函的封口,从中抽出了信纸。他并未自己观看,而是直接将信纸展开,面向众人。
信纸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内容赫然是关于林家子弟林霄即将进入黑云山脉历练的时间、大致路线,以及要求黑风寨“务必清除,不留后患”的指令!落款处虽然没有直接署名,但那独特的笔锋习惯,以及信纸角落一个不易察觉的、代表大长老权限的隐秘符号,却让几位熟悉内务的长老心中一沉。
“笔迹可以模仿,但这‘暗棱纹’符号,乃是我林家长老级别通信时,用于辨别身份和权限的独有标记,由家族秘法生成,极难仿造。”三长老林远山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痛心,“大长老,对此,你作何解释?”他的目光如炬,直视林莽。
“我……我不知!我什么都不知道!”林莽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他猛地指向林霄,状若疯魔,“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他不知从何处学来邪术,控制了黑风寨的人,伪造了这一切,就是要扳倒我,篡夺家族大权!诸位长老,切莫中了他的奸计啊!”
这番苍白无力的辩解,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就连原本支持他的二长老、四长老等人,也眼神闪烁,不敢再轻易出声附和。铁证如山,再多的狡辩也只是徒增丑态。
“冥顽不灵。”林霄轻轻吐出四个字,不再多看林莽一眼。他转向三长老和众人,沉声道:“三长老,诸位,勾结悍匪,残害同族嫡系,此乃十恶不赦之重罪!按族规,当如何处置?”
族规二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林家立足天风城数百年,族规森严,尤其是对于残害同族的行为,惩罚极为严厉。
三长老林远山深吸一口气,与其他几位中立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缓缓站起,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面色惨白、浑身微颤的林莽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族规第七条明载:凡林家子弟,勾结外敌,残害同族者,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家族!重则……当场格杀,以正族风!”
“格杀”二字一出,整个议事厅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大长老林莽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撞在座椅上,发出哐当一声响。他带来的那些心腹长老和子弟,更是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不!你们不能杀我!”林莽彻底慌了神,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为林家效力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不能听信这小子一面之词!我是大长老!林家不能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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