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地里累死累活,家里没个热乎气,外面相好的也跑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幺叔捶胸顿足,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平萍,你说你幺叔这命,咋就这么苦呢?”
我看着他那副惨样,心里那点因为他以前欺负我们而积攒的怨气,也淡了些。说到底,他也是个可怜人,被奶奶拿捏得死死的。但同情归同情,我可不想掺和他们老唐家那摊子烂事。
“幺叔,你也别太愁了。奶奶……也是为你好,怕你出去吃亏。”我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
“为我好?屁!”幺叔梗着脖子,“她就是自私!控制欲强!恨不得我把拴在她裤腰带上!我现在看见她那张脸就烦!”
他又絮絮叨叨抱怨了半天,无非是奶奶如何专制,日子如何难熬,自己如何怀才不遇。我们听着,也不搭话,由着他发泄。最后,他大概是说累了,也渴了,又让小九给他舀了瓢水喝。
喝完水,他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叹了口气:“行了,跟你们说说,心里舒坦点了。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你奶奶又该骂街了。”他走到院门口,又回头看了看我们亮堂堂的新房和坡上长势喜人的玉米,眼神里满是羡慕和落寞,嘟囔了一句:“还是你们这儿清静啊……有自个儿的窝,真好。”
看着幺叔佝偻着背、拖着沉重的步子消失在暮色里的背影,我心里也说不出是啥滋味。奶奶这把“锁”,看来是把他锁死了。可这能怪谁呢?要不是他以前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奶奶至于这么管着他吗?
不过,奶奶最近这么消停,还把幺叔看得这么紧,也有点反常。她那个脾气,能忍这么久不找我们麻烦?是在憋什么大招?还是……上半寨子五姑唐小姝在邱忠忠过得不好的事让她分了心?或者,她身体真的不太好了?
这些念头像玉米地里的蚊子,“嗡嗡”地在我脑子里转。但眼下,我也顾不上琢磨他们了。地里的活要紧,眼看玉米就要抽穗灌浆,是最关键的时候,可不敢松懈。
日子,就像这玉米杆子,一节一节地往上长。烦恼和猜测,像地里的杂草,薅了一茬,可能还会长一茬。但只要我们自己的根扎得稳,苗长得壮,就不怕风雨。老唐家那些是是非非,爱咋咋地吧!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
就是不知道,奶奶这把“锁”,能锁住幺叔多久?而看似平静的老唐家,底下到底还在酝酿着啥风波?这些,都得等时间来揭晓了。眼下,先伺候好咱家这片能长出希望的玉米地,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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