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灯光将高一（1）班的教室照得透亮，暖黄的光线落在课桌上，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月考、物理竞赛、作文竞赛扎堆而至，每个人的桌面上都堆起了厚厚的资料，像一座座小小的书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沐橙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书本，眉头微微蹙起。语文作文素材、数学错题本、辩论队决赛资料、历史 PPT 草稿…… 这些东西几乎占满了她的半张课桌，连写字的地方都只剩下小小的一块。她试图把资料往中间挪了挪，却不小心碰掉了放在边缘的辩论稿，纸张散落一地。
“嘶 ——” 苏沐橙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弯腰去捡。最近事情太多，她的脑子像一团乱麻，连整理资料的耐心都快耗尽了。尤其是作文竞赛的案例争议还没完全解开，她心里总像压着一块小石头，既想问问江衍，又怕破坏了现在好不容易缓和的氛围。
旁边的江衍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桌面上堆满了物理竞赛真题、数学辅导书、月考复习提纲，还有苏沐橙借给他的《物理竞赛真题精讲》。他正低头演算一道复杂的力学题，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滑动，却因为桌面空间拥挤，胳膊时不时会碰到旁边的书本，让他不得不一次次停下调整姿势。
“砰 ——” 江衍的胳膊又一次撞到了堆在边缘的物理书，书本摇摇欲坠，差点砸到苏沐橙的手。
“小心！” 苏沐橙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书本，指尖不经意触碰到江衍的手背，两人同时缩回手，脸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抱歉。” 江衍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他看着苏沐橙拥挤的桌面，又看了看自己这边相对宽敞一点的角落，眉头微蹙，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你把辩论资料放我这边。”
“啊？” 苏沐橙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放你那边？可是……”
“你的桌面不够用，总碰掉东西会影响复习。” 江衍打断她，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却没有了之前的严厉，“我这边还有点空间，先放我这儿，等月考结束再挪回去。”
苏沐橙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暖意。她想起之前两人为了桌面分界线吵得不可开交，想起涂鸦战里的互怼，没想到现在他会主动腾出空间给她。她犹豫了一下，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问道：“你不怕我又在你的资料上涂鸦？上次画的小刺猬，你不是还没擦掉吗？”
江衍的耳根微微发红，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你敢画我就敢撕。”
“切，谁怕谁。” 苏沐橙嘴上不服输，身体却很诚实，开始小心翼翼地把辩论资料往江衍那边挪。她的动作很轻，生怕碰到他的竞赛资料，毕竟那是他准备了很久的东西。
江衍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柔和了几分。他主动往旁边挪了挪椅子，腾出更大的空间，还伸手帮她把资料整理好，避免滑落。他的手指修长，动作利落，很快就把她的辩论稿、素材本、笔记分门别类地叠放在自己桌面的左侧，和他的物理资料泾渭分明，却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谢谢。” 苏沐橙低声说道，心里的暖意越来越浓。她发现，江衍虽然嘴上总是不饶人，可做出来的事情却总是带着温柔，像藏在冰山下的暖流，需要慢慢体会才能察觉。
“不用谢，只是不想让你影响我学习。” 江衍的声音依旧嘴硬，却没有再低头刷题，而是看着她整理剩下的资料，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
接下来的晚自习，两人的桌面第一次真正意义上 “融为一体”。苏沐橙的辩论资料堆在江衍的左侧，江衍的物理竞赛题册放在右侧，中间留出的空间刚好够两人同时写字。偶尔胳膊碰到一起，两人都会默契地往旁边挪一挪，没有争执，只有一丝心照不宣的默契。
苏沐橙写辩论稿累了，抬头休息时，刚好看到江衍认真演算的样子。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而认真，连眉头微蹙的样子都带着一丝别样的魅力。她忍不住想起数学补习时，他温柔讲解题目的样子，想起辩论选拔赛时，他坐在观众席里专注的目光，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看什么？” 江衍突然抬头，对上她的目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没什么！” 苏沐橙赶紧移开目光，脸颊发红，假装认真看自己的辩论稿，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江衍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没有再追问，只是放慢了演算的速度，偶尔会用余光瞥向她，确保她有足够的空间写字。
就在这时，苏沐橙不小心碰掉了笔，笔尖在江衍的物理竞赛资料上划了一道浅浅的橙色痕迹 —— 那是她刚才用来画辩论思路的荧光笔。
“糟了！” 苏沐橙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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