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中午，市一中的食堂里人声鼎沸，饭菜的香气混合着同学们的喧闹声，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刚结束辩论队复试的苏沐橙，心情像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她端着餐盘，和语文课代表一起，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寻找空位。
“复试表现也太好啦！面试官都在夸你即兴答辩的逻辑，肯定能进辩论队！” 语文课代表一边避开穿梭的同学，一边兴奋地说，“晚上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苏沐橙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眼底闪着光：“等正式通知下来再说！不过说真的，刚才那个‘理性与情感哪个更重要’的辩题，我觉得我发挥得超棒，尤其是反驳对方‘理性至上’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有说服力？”
“那当然！” 语文课代表点点头，“你提到江衍作文的例子时，虽然没指名道姓，但逻辑太绝了，我都想为你鼓掌！”
提到江衍，苏沐橙的笑容淡了几分。自从上周笔记事件后，两人在教室里更是零交流，课桌上的粉色分界线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她想起江衍笔记里的鼓槌涂鸦，还有那天他慌乱愤怒的样子，心里的疑惑又冒了上来 —— 他到底是不是摇滚社的匿名鼓手？
“别想他了，影响心情！” 苏沐橙甩甩头，把注意力拉回眼前，“我们找个靠窗的位置吧，既能晒太阳，又能看清有没有空位。”
两人挤过人群，终于在靠窗的区域看到一个空桌。就在苏沐橙准备走过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身影 —— 江衍正和两个理科班的男生坐在一起吃饭，面前的餐盘里只有简单的青菜和米饭，他低着头，一边吃饭，一边听旁边的同学讨论物理竞赛题，偶尔点头回应，神情专注。
苏沐橙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不想和江衍碰面，更不想和他发生争执，于是拉着语文课代表：“我们换个位置吧，那边人太多了。”
“啊？可是那边有空位啊。” 语文课代表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苏沐橙转身，准备往另一边走。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同学的喊声：“让一让！不好意思，赶时间！”
苏沐橙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个匆忙跑过的男生撞了个正着。她手里的餐盘猛地一晃，“哗啦” 一声，餐盘里的番茄鸡蛋汤泼了出去，大半都洒在了旁边的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撞人的男生慌乱地道歉，然后飞快地跑走了。
苏沐橙僵在原地，看着面前被汤汁弄脏的黑色校服裤子，大脑一片空白。顺着裤子往上看，正是江衍那张冷得像冰的脸。
“完了完了……” 语文课代表在旁边小声嘀咕，脸色都白了。
苏沐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心里咯噔一下，慌乱地道歉：“江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没站稳……”
江衍低头看了看自己裤子上的番茄汤汁，红色的油渍顺着黑色布料往下渗，格外刺眼。他拿起纸巾，默默地擦拭着，动作平静得让人看不出情绪。
周围的同学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看了过来，议论声悄悄响起：“我的天，苏沐橙把汤洒江衍身上了！”“这下有好戏看了，他们俩又要吵起来了吧？”“江衍会不会生气啊？”
苏沐橙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手里还紧紧攥着空了一半的餐盘，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真的对不起，我帮你洗了吧？或者我赔你一条新的校服裤子？”
江衍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愤怒，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没关系。”
苏沐橙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这么轻易地说 “没关系”，心里的愧疚更重了：“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个跑过去的同学……”
“我说没关系，” 江衍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刺的弧度，“反正文科生总是毛手毛脚，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戳中了苏沐橙的痛处。她的愧疚瞬间被委屈和愤怒取代，脸颊涨得更红了：“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是别人撞我的，又不是我故意的！什么叫文科生总是毛手毛脚？你这是偏见！”
“难道不是吗？” 江衍放下纸巾，眼神里的嘲讽更浓了，“图书馆碰掉我的笔记，现在又泼洒汤汁，每次都是你，每次都有借口。”
“我那是不小心！” 苏沐橙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眶微微发红，“笔记事件我已经道歉了，这次是意外，你为什么非要揪着不放？还扯上文科生，你就是看不起文科生！”
“我只是陈述事实。” 江衍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如果你做事能稍微严谨一点，多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就不会发生这些‘意外’了。”
“严谨？” 苏沐橙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做什么都精准得像机器？我们文科生也有自己的做事方式，不是毛手毛脚！你凭什么用你的标准来要求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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