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璇看着陷入巨大思想冲击的基里曼,她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同一把手术刀,要剖开这位帝国摄政王最后的逻辑壁垒。
“现在,我来告诉你我的行事准则,摄政王。”
“它很简单。”
她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钢铁撞击。
“如果,你所守护的这个腐朽帝国,挡住了我建造家园的路。”
“我会毫不犹豫地,摧毁它。”
“用尽我的一切力量,将它碾成宇宙的尘埃。”
卡尔加的呼吸猛地一滞。
“但是……”
纪璇话锋一转,那双纯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属于棋手的、冰冷的算计。
“如果,这个腐朽的帝国,能成为我家园的一道屏障。”
“能为我吸引来自混沌,来自异形,来自那些未知恐怖的火力。”
“能让我和我的家人,获得宝贵的、用以发展壮大的时间……”
“那么。”
“我也不介意,利用它。”
寂静。
谈判桌上,再次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基里曼脸上的冰冷、愤怒、失望,在这一刻,全部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震撼。
他那属于基因原体的大脑,在疯狂地运转。
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
她可能是一个伪装成神只的混沌大魔。
她可能是一个拥有无尽野心、想要取而代之的篡位者。
她甚至可能是一个无法理喻的、纯粹的毁灭主义者。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
对方,竟然是一个如此纯粹的……现实主义者。
一个目标明确、逻辑清晰、坦诚到可怕的……家园守护者。
这番极度“自私”却又无比坦诚的话,反而像一剂镇定剂,让基里曼那颗因认知被颠覆而狂跳的心脏,缓缓冷静了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点。
比起那些满口谎言、内心却被欲望与疯狂填满的野心家。
眼前这个女人……
她的行为,是可以预测的。
她的逻辑,是可以沟通的。
她的目的,是可以被利用的。
她,是一个可以被摆在棋盘上,进行博弈与交易的……对手。
而不是一个无法理解的、只能被消灭的“异端”。
这个认知,让基里-曼那几乎要被压垮的神经,找到了一丝久违的、可以着力的支点。
他看着纪璇,看着她身后那几位神色各异,却同样散发着强大气息的“姐妹”。
一个全新的、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渎神”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成型。
时间,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
基里曼终于动了。
他那巨大的蓝色动力甲,发出一声轻微的液压声响。
他眼中的审判与敌意,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棋手的、绝对的凝重。
他意识到,也许他永远无法让这个女人为帝国服务。
但他或许……可以和她做一笔交易。
一笔,关乎两个世界存亡的交易。
基里曼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而是多了一丝沙哑的、属于战略家的务实。
“看来……”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混沌。”
“也许,在清理掉这些盘踞在银河里的垃圾这件事上……”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锁定了纪璇。
“我们可以达成一些……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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