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末,公孙小刀拖着略显疲惫但眼神愈发锐利的身躯,踏上了回家的路。秩序局的监控任务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里,夜枭的“辅导”留下的肌肉酸痛还在隐隐作祟,贡献点的匮乏更是让她夜不能寐。但这一切,在推开那扇熟悉的家门时,似乎暂时被关在了身后。
然后,她就被一股几乎肉眼可见的黑色低气压糊了一脸。
客厅里,公孙一琢像一滩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瘫在沙发里,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被抓得宛如一个饱经风霜的鸟窝。厚重的黑眼圈盘踞在眼镜片之后,让他看起来像只濒危的学术熊猫。以他为中心,半径一米内的地板、茶几、沙发扶手,甚至遥控器上,都散落着写满复杂公式和扭曲图形的草稿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因味和……淡淡的绝望?
整个空间都回荡着无声的呐喊:“生人勿近,近者必死,尤其禁止提及‘高考’、‘模拟卷’、‘排名’等关键词!”
公孙小刀挑了挑眉,换上那双印着卡通猫头的拖鞋,踢踢踏踏地走过去,习惯性地开启了全天候待机的毒舌模式,语言利刃无需瞄准,自动锁定了最熟悉的那个靶子。
“哟嚯!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家的未来之星,正在攻克‘黎曼猜想’还是‘哥德巴赫定理’的公孙大科学家吗?看这造型,这气场,是打算‘出师未捷身先死’,用猝死来震惊学界,好让你的名字载入史册吗?”
公孙一琢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抬起眼皮需要消耗他仅存不多的宝贵能量。他有气无力地回击,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呵……总比某个在青藤学院里号称‘杠遍天下无敌手’,实际赚取贡献点的效率还不如楼下卖煎饼的王大爷日均流水的人强。听说你最近拓展了业务范围?‘学院指定花卉护理专员’兼‘地下管道疏通特别顾问’?真是前途无量。”
【叮!来自公孙一琢的‘精准吐槽’能量+15,无语值+10。】
公孙小刀嘴角狠狠一抽。这臭小子!人在家中瘫,情报网倒是四通八达!连她为了凑贡献点,接了几个帮后勤花匠浇花、替老宿舍楼通堵塞下水道的破任务都知道!肯定是熊泰那个大嘴巴!
她刚想跳起来反驳,目光却再次扫过弟弟那堪比国家级保护动物的黑眼圈,以及眉宇间那抹即使被毒舌掩盖也依旧清晰可见的疲惫与焦躁。到嘴边的三百句杠词在舌尖转了一圈,又被她默默咽了回去。
啧,高考这玩意,真是反人类反社会的终极发明,看看都把好好的一个毒舌少年折磨成什么鬼样子了。
她撇撇嘴,没再继续火上浇油,而是转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门。里面一如既往地被各种牛奶、水果和妈妈临走前包好的速冻饺子塞得满满当当。她拿出一盒鲜牛奶,扔进微波炉里“叮”加热,然后又给自己捞出一罐冰镇可乐。
“喂,我说,”她状似极其随意地开口,把那盒温热的牛奶“啪”地一声,略带强制性地放在公孙一琢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咔”地拉开可乐罐,气泡欢腾地涌起,“瞅瞅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个破考试嘛。知不知道你老姐我,在青藤学院里面对的都是什么等级的大风大浪?那才是真正考验智慧和勇气的时刻!”
公孙一琢终于施舍给她一点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传递出明显的怀疑:“什么大风大浪?是指跟变异仙人掌进行辩论赛,还是和堵塞的马桶盖进行耐力比拼?”
“肤浅!庸俗!”公孙小刀咕咚灌下一大口冰可乐,爽得打了个颤,然后开始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讲述起来,“那叫战略布局!是深入基层,体察民情!跟你说,就前两天,有个不开眼号称‘傲天’的家伙,想找你老姐我的茬,结果怎么样?被你老姐我一番‘以德服人’,引经据典(诡辩逻辑初级发动),说得他们逻辑崩坏,怀疑人生,当场贡献点……呃,当场痛哭流涕,表示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巧妙地省略了罗勇颢的关键情报支持和熊泰的武力威慑,更是将自己差点被堵在角落的狼狈完全美化成“诱敌深入”。接着,她又开始描绘自己如何“机智巧妙”地完成各种高难度任务(比如给食人花浇水时如何与其斗智斗勇,给老化管道疏通时如何与百年沉淀物进行耐力角逐),如何“从容不迫”地接受夜枭长官的特别辅导(隐去了每晚被打得哭爹喊娘、恨不得抱着对方大腿求饶的全部过程)。
故事经过她【语言利刃(用于表演)】和【诡辩逻辑(初级)】的深度艺术加工,变得跌宕起伏、精彩纷呈、妙趣横生,充分突出了主角(她自己)的英明神武、智勇双全和对手的愚蠢不堪、弱不禁风。
公孙一琢一开始还一脸“又开始了”、“我就静静看着你吹”的表情,但随着她越说越离谱,情节越来越夸张(比如声称用一瓶能量合剂就跟一棵千年古树达成了战略合作协议),他那紧锁的眉头不知不觉舒展开来,紧抿的嘴角也开始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偶尔还会被她那些过于荒诞的形容(比如把夜枭形容成“戴着面具的霹雳舞爱好者,辅导方式主要是用电音给你按摩穴位”)逗得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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