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散后,马车驶离皇宫,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平稳的 “轱辘” 声,像是伴着夜色的轻浅节拍。
车厢里拢着暖炉,氤氲的热气裹着淡淡的熏香,可乐善还是下意识拢了拢素色披风的领口。
方才在殿外送太后时,晚风顺着衣缝钻进来,此刻脖颈间似乎还留着些凉意。
杨羡坐在对面,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指尖微微泛白,便伸手将暖炉往她那边推了推。
声音比白日里温和许多,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怎么不把披风系紧些?宫里的风最是刁钻,专绕着缝儿钻。”
乐善伸手接过暖炉,瓷壁的暖意顺着掌心慢慢渗进四肢百骸,她抬眼看向杨羡。
眼底漾开一抹浅笑,带着点打趣:“在宫门口时,你对二姐说那话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要当场跟她吵起来呢。”
杨羡指尖摩挲着指上的玉扳指,眼底泛起柔波,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若只是寻常打趣,我便忍了。
可她偏要拿你没孩子的事戳你心窝子,还当着外人的面,我若再不说话,倒显得我们夫妇俩好欺负,也委屈了你。。”
乐善心里一暖,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指腹。
车厢外的夜色渐浓,街边灯笼的光晕透过车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晃着,明明灭灭,像藏在夜色里的星子。
马车到了杨府门口,杨羡先下车,伸手扶乐善,还故意逗她:“慢点,别摔了,不然丈母又该说我没照顾好你。”
乐善拍开他的手,自己跳下车,却没走快,等他跟上了,才并肩往栖云居走。
前院廊下,罗氏正攥着帕子生气,见两人说说笑笑走过,连个招呼都不打,气得声音发颤:“你瞧瞧!这哪有做儿媳的样子?眼里还有没有杨家的规矩!”
杨父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折扇,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往屋里走去:“羡儿自己都不在意这些虚礼,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咱们做长辈的,少管些晚辈的事,日子才能清净。”
罗氏恨恨地跺了跺脚,气道:“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不都是为了杨府的脸面!”
身后的嬷嬷连忙上前,捧着件披风给她披上,柔声劝慰:“老夫人,夜里风凉,仔细冻着身子,咱们进屋吧。”
罗氏这才瑟缩了一下,搭着丫鬟的手进了屋。
另一边,乐善与杨羡已回到栖云居。丫鬟青黛已备好了热水。
见两人进来,忙上前回话:“夫人,郎君,热水已经备好,要不要现在沐浴?
还有厨房温着珍珠燕窝羹,您在宴上没怎么用饭,可要添些?”
乐善坐在梳妆台前,让青黛卸着头上的钗环,闭着眼轻声道:“不必了,我没什么胃口。给郎君盛一碗来吧,他今日陪几位大人喝了不少酒。”
青黛应了声 “是”,转身去了外间。
杨羡沐浴完回来时,乐善正坐在梳妆台前。青黛刚退下,乌发松松披在肩头,发尾还带着点未干的潮气。
衬得她侧脸线条软乎乎的,没了跟杨珠娘呛声时的锐利,倒多了几分家常的温软。
他脚步放轻走过去,指尖先碰了碰她耳后的碎发,带着刚沐浴完的凉意,惹得乐善肩头轻轻颤了一下。
“好香的梨花香露,” 他声音清润,还裹着点水汽的哑意,指腹蹭过她细腻的耳后肌肤。
“我方才在马车里,就想着回来要好好闻闻,宫里的熏香再贵,也不如你身上这股子味儿好闻。”
乐善睁开眼,从铜镜里撞进他的目光 ,杨羡头发用玉冠松松束着。
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还滴着水珠,落在月白色常服的领口,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肩背宽阔,常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眼底的温柔却像浸了温水,没了平日里的痞气。
她脸颊微热,伸手抓住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指尖轻轻划过他掌心的薄茧。
那是他练箭、骑马磨出来的,带着点糙意,却让人安心。“那今晚让你侍寝可好?” 她故意逗他,语气带着点促狭。
杨羡先是一怔,随即低笑出声,俯身将下巴抵在她发顶,鼻尖蹭过她的发间。
梨花香混着他身上的皂角香,缠得人心里发暖。“夫人都开口了,为夫哪有不应的道理?”
他手臂环过她的腰,轻轻往怀里带了带,指尖隔着薄软的宫装,能清晰摸到她腰腹的软肉,“不过说真的,今日在宫里见你穿蔷薇色宫装站在那儿,我满脑子都想着早些回来。
宫里的烛火再亮,也照不暖人心,旁人再热闹,也不如就咱们俩待着自在。”
乐善的耳尖瞬间发烫,身子微微发僵,却没有推开他,反而轻轻靠在他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料。
杨羡察觉到她的软意,手掌在她腰侧轻轻揉了揉,动作带着点安抚的意味,指腹偶尔蹭过她的衣摆,惹得她又是一阵轻颤。
他低头,先吻了吻她的发顶,再往下,吻过她泛红的耳尖,见她躲了一下,便含着她的耳垂轻咬了咬,声音哑得更明显:“乐善…… 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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