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抹了把额头的汗,摇头道:“郎君说要留在码头坐镇,已让人快马去南边港口打探,还让夫人在家安心等着,有消息就立刻来报。”
乐善站在原地,指尖将帕角的 “玥” 字捏得发皱。夜色像泼开的墨,越来越浓,窗外的风裹着海腥味刮进来,呜呜咽咽的,像是在替海上的人诉说凶险。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丫鬟说:“快,备车!我要去殷府。”
丫鬟愣了愣:“夫人,这夜里去殷府……”
“顾不得许多了!” 乐善打断她的话,语气急切,“殷家世代做海贸,熟悉海上航线,定有办法联系到南边港口的人。阿羡此刻在码头急得团团转,咱们只能求殷家帮忙!”
丫鬟连忙应下,快步去备车。乐善换了件利落的素色褙子,便匆匆往殷府赶。
马车在夜色里疾驰,她掀着车帘,望着街边忽明忽暗的灯笼,心里满是祈祷。
从前杨羡刚闯海贸时,若不是结识了殷瑶的父亲,得到殷家的船与航线指点,怕是连第一笔生意都做不成。如今只有殷家,能帮上这个忙。
到了殷府门口,乐善不等丫鬟通报,便亲自上前叩门。开门的老管家见是她,连忙迎进来:“杨夫人深夜来访,可是出了急事?”
“劳烦管家通报殷老爷与瑶姑娘,” 乐善喘着气,语速极快,“杨家去东洋的货船遇了风浪,船帆断了,偏了航向。
杨羡已亲自去南边港口寻找,我想求殷家帮忙,用你们的商船联络沿途港口,帮忙留意货船踪迹!”
老管家不敢耽搁,立刻去内院禀报。不多时,殷瑶便披着件月白披风跑出来,身后跟着她父亲殷老爷。
殷瑶握着乐善的手,满脸关切:“嫂嫂别慌!我爹已让人去调商船,咱们殷家在南边有三个固定港口,还有常年跑船的老舵手,熟悉那片海域的洋流,定能帮羡哥找到货船!”
殷老爷也跟着点头,语气沉稳:“杨贤侄是个靠谱的,当年若不是他肯吃苦,也走不到今日。
你放心,我已让账房准备了信号旗与快船,半个时辰后就出发,顺着南边航线巡查,只要货船还在海上漂着,定能找到。”
乐善眼眶一热,屈膝行礼:“多谢伯父,多谢瑶妹。这份恩情,杨家永世不忘。”
“嫂嫂说这话就见外了,” 殷瑶扶她起身,笑着说,“我与羡哥情同兄妹,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先在府里歇着,等快船出发的消息,我让人去码头给姐夫报信,让他别再急着亲自出海。”
乐善这才松了口气,在殷府坐下等候。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管家来报,快船已出发,还带了殷家特制的信号灯,夜里在海上点亮,十里外都能看见。
乐善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又在殷府待了片刻,便起身告辞:“我得回府等着,免得阿羡回来见不到人,又要着急。”
殷瑶送她到门口,递来一个小巧的铜哨:“这是咱们殷家商船的联络哨,若有消息,我让人吹哨通知你。” 乐善接过铜哨,紧紧攥在手里,再三道谢后才登车离去。
回到杨家时,天已蒙蒙亮。刚进府门,就见小厮快步跑来,满脸喜色:“夫人!好消息!郎君让人来报,殷家的快船找到了货船!船帆虽断了一面,但船体没受损,人也都平安,此刻正跟着殷家的船往回赶呢!”
乐善心里的石头瞬间落地,腿一软,险些站不稳。丫鬟连忙扶住她,她笑着抹去眼角的泪:“太好了…… 太好了……”
正说着,杨母与杨珠娘从正厅走出来。杨母脸色虽还有些沉,却没了昨日的怒气:“既然货船没事,那就好。阿羡回来后,让他立刻来见我。”
杨珠娘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本想借着货船的事,让乐善交出海贸管理权,如今计划落了空,也只能作罢。
乐善没理会她们,径直回了院落。刚坐下喝了口热茶,就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正是杨羡。
他穿着件沾了些海腥味的青布长衫,眼底虽有血丝,却满是笑意:“我回来了。”
乐善起身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后怕:“你可知我有多担心?若不是殷家帮忙,你还不知道要在海上漂多久。”
杨羡紧紧抱着她,轻声道:“让你受委屈了。殷伯父已跟我说了,是你连夜去求的情。往后再有这事,我定不会让你独自担着。”
接下来几日,杨家都在忙着处理货船归港的后续,清点货物损耗、安抚伙计家眷、向殷家道谢。
乐善与杨羡忙得脚不沾地,倒也暂时没了杨母与杨珠娘的搅扰。杨婉娘偶尔过来坐坐,也只说些家常话,绝口不提货船出事时的争执。
杨家看似恢复了平静,乐善却知道,这平静不过是暂时的,杨珠娘没讨到好处,迟早还会找机会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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