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柴府的庭院里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康宁穿着一身石榴红的袄裙,正弯腰哄着怀里的大团。
大团才六个月大,圆乎乎的脸蛋,一双大眼睛像极了康宁,正含着手指,咿咿呀呀地喊着。旁边的摇篮里,小圆睡得正香,小眉头微微皱着,像个小大人。
“慢点喝,别呛着。” 康宁小心翼翼地给大团喂着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自两个孩子出生后,她便把潘楼的大半事务都交给了管家。
每天除了处理府里的账目,其余时间都用来陪孩子,就是往郦家老宅跑,母亲郦娘子总说想孩子,她便隔三差五带着大团小圆回去,让老人家抱抱。
正喂着,廊下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柴母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深紫绣福纹的袄裙,头发梳得整齐,发间簪着支赤金福寿簪,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手里还拎着个锦盒。
“娘,您怎么来了?” 康宁赶紧起身,想给柴母行礼,却被柴母拦住:“快坐着,抱着孩子呢,别折腾。”
柴母走到摇篮边,轻轻俯身看着小圆,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孩子的脸颊,软乎乎的触感让她笑起来:“这孩子,睡着都皱着眉,跟安儿小时候一个样,天生的操心命。”
她转头看向康宁怀里的大团,眼底满是宠溺,“大团倒随你,眼神亮堂,看着就机灵,前几日你娘还跟我说,这孩子跟梵哥小时候有几分像呢。”
提到折淙,康宁眼底泛起暖意。梵哥是她的双胞胎哥哥,也是母亲郦娘子当年失散的亲生儿子,后来被武将世家折家收养,直到去年才与亲生母亲相认。
如今虽仍在折家长大,却时常往郦家跑,对母亲和姐妹们格外亲近。
“娘您说的是,上次哥哥来,还抱着大团不肯撒手,说这孩子比他小时候乖。” 康宁笑着回话,柴母在石凳上坐下。
丫鬟递上一杯热茶,她接过抿了一口,轻声道:“梵哥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好在折家待他好,如今又找着亲生母亲,也算圆满了。你娘这几年,为了找他,头发都白了不少。”
康宁点头,心里也跟着感慨。母亲当年丢了哥哥后,日夜难眠,直到去年相认时,抱着梵儿哭了大半宿,那场景她至今记得。
“是啊,现在好了,哥哥常去看娘,娘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柴母伸手拍了拍康宁的手:她打开手里的锦盒,里面是一对璎珞项圈,“这是我让人给大团小圆打的,你给孩子们戴上,图个吉利。” 康宁感激道:“多谢娘费心。”
正说着,柴安从潘楼回来,手里拎着个食盒,远远就喊:“娘,康宁,我回来了!”
他走进院子,见柴母也在,笑着走上前请安:“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柴母笑着说:“给大团小圆送长命锁,顺便来看看我的乖孙。你这食盒里装的什么?”
柴安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碟桂花糕,还有一小碗冰糖炖雪梨:“这桂花糕是给娘子买的,她爱吃;这冰糖炖雪梨是给娘您的,天热了,润润嗓子。” 柴母接过,笑得合不拢嘴:“还是你有心。”
柴安坐在康宁身边,伸手逗了逗大团,大团伸出小手抓住他的手指,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小子,越来越机灵了。” 柴安笑着说,眼底满是宠溺,“今日我去布庄,看到一匹上好的云锦,想着给你和娘各做件新衣裳,娘您看喜欢哪个颜色?”
柴母笑着摆手:“我这年纪,穿什么都一样,你给康宁选就好,她年轻,穿什么都好看。”
康宁也笑着说:“娘说得对,您要是不嫌弃,我给您选个宝蓝色,衬您的气色。” 柴母点头:“好,听你们的。””
三人正说着家常,管家匆匆走进来,躬身道:“郎君,折家的少爷来了,说有要事找您。”
柴安起身,对柴母和康宁说:“我去看看,娘您在这儿陪娘子说说话。” 柴母点头:“去吧,别怠慢了梵儿,他如今虽认回了亲生母亲,却还在折家长住,咱们更要待他亲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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