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春,深圳思雨电子实验室废墟 / 徐怀民地下基地)
“倒计时……三十分钟。”
冰冷的、毫无情感的声音从被控制的融合体口中吐出,如同丧钟敲响。远处,数十道连接天地的幽紫光柱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天空扭曲,低沉的维度嗡鸣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残存的希望。
薄斯年看着那双彻底化为墨黑的瞳孔,心脏如同被撕裂。他的小雨,他们刚刚诞生的、融合了两个时代力量的新生,竟然在诞生的瞬间就成了敌人毁灭世界的终极武器!
“不……一定有办法……”苏晓芸脸色惨白,喃喃自语。
“没办法了……”一名年轻的战士看着窗外诡异的天空,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不!还有办法!”薄斯年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死死盯着被控制的融合体,“徐怀民控制的是她的意识!只要能把‘她’唤醒!只要小雨的意识还能回来!”
“怎么唤醒?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苏晓芸看着融合体周身再次开始凝聚的无形力场,焦急道。
“从内部!”薄斯年的目光锐利如刀,他想起之前夏小雨意识被困,他与她之间那种冥冥中的联系,“意识空间!我必须进入她的意识空间!”
这无异于天方夜谭。但在这一刻,这是唯一的方向。
“薄夏!”薄斯年对着一直保持连接的通讯器吼道,“能不能想办法,把我……把我的意识信号,强行接入她的……系统?”他只能用儿子能理解的语言描述。
通讯器那头,传来薄夏急促的键盘敲击声和带着哭腔却强作镇定的声音:“爸……妈妈……融合体的核心信号频率极其复杂而且被污染了……强行接入,你的脑神经可能会被烧毁!成功率……不到10%!”
“够了!执行!”薄斯年没有任何犹豫,他看向苏晓芸,“晓芸,给你一个坐标!带上所有能战斗的人,找到徐怀民的地下基地!这是地址!”他将之前夏小雨投射出的坐标塞给苏晓芸,“薄夏会远程协助你们瘫痪防御!必须在倒计时结束前,摧毁那个基地的核心!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明白!”苏晓芸接过坐标,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她没有多问,立刻转身,点齐人手,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实验室外。
薄斯年则快步走到一台尚未完全损坏、被薄夏远程接管的计算机终端前,那里连接着几个临时改装的、看起来粗糙不堪的电极贴片。
“爸……准备好了吗?”薄夏的声音带着颤抖。
薄斯年深吸一口气,将电极贴片按在自己的太阳穴和额头。冰冷的触感传来,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墨色瞳孔的融合体,眼中是无尽的温柔与决绝。
“开始吧。”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撕碎的剧痛瞬间席卷了薄斯年!他的视野被无尽的、扭曲的数据流和狂暴的能量风暴充斥!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叶扁舟,被抛入了意识与数据的惊涛骇浪之中!
这里是一片漆黑的空间,无数墨色的、如同触手般的能量流肆虐,代表着徐怀民的污染。而在空间的深处,一点微弱的、混合着淡金与碧绿的光芒,如同风中的残烛,被那些墨色触手紧紧缠绕、吞噬。
那是小雨的意识核心!
“小雨!”薄斯年用尽全部的精神力量发出呼唤,他无法移动,只能将自己的“存在”——那些他与夏小雨共同拥有的、最珍贵的记忆,化作一道道光芒,投向那被围困的核心。
——京大校园初遇,她清澈而带着一丝疏离的眼神。
——图书馆并肩作战,识破敌特的默契。
——他将家交给她时,那句“这个家,以后你来做主”的郑重。
——薄夏出生时,她虚弱的笑容和他初为人父的喜悦。
——灵泉小食的烟火气,思雨集团壮大的每一步,每一次危机中的相互扶持……
——末世记忆中,她独自在废墟中挣扎求生的坚韧(这部分来自融合体的共享记忆)……
——“终焉纪元”里,她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最终独自背负文明火种穿越时空的孤寂与决绝(同样来自融合体共享)……
这些记忆的碎片,如同利剑,刺破了墨色的包围,如同甘霖,滋润着那即将熄灭的核心。
“斯……年……”
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熟悉情感的意念,从那光芒中传出。
缠绕着核心的墨色触手剧烈地扭动起来,徐怀民惊怒的意志在空间回荡:“滚出去!干扰者!”
更多的墨色触手向薄斯年的意识体扑来,要将他彻底湮灭。
外界,计算机终端冒出青烟,薄斯年的身体剧烈抽搐,鼻孔和耳朵开始渗出鲜血!
“爸!撑住!”薄夏在通讯器里哭喊着,十指在键盘上舞出了残影,强行维持着那脆弱的连接。
与此同时,苏晓芸带领的行动队,根据坐标,找到了隐藏在一片废弃厂区深处的基地入口。厚重的合金大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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