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春,深圳思雨电子实验室)
时间仿佛凝固了。应急灯惨白的光,勾勒出废墟中三个僵持的身影,以及更多屏息凝神的战士和苏晓芸。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尘埃,以及一种更沉重的、名为抉择的痛苦。
未来夏小雨的手臂稳如磐石,能量手枪的红色瞄准激光,如同死神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主线夏小雨的眉心。她的逻辑冰冷而残酷,为了多数,牺牲少数,这是她的世界用鲜血书写的铁律。
主线夏小雨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为虚弱和排斥力场的压迫而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没有屈服。她看着那个举枪的“自己”,看着对方眼中那片被战火和失去磨砺出的冰原,心中涌起的不是恨,而是一种深切的悲凉。究竟要经历怎样的绝望,才会让一个人,如此决绝地想要扼杀自己的过去?
而薄斯年,站在她们之间,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两种同样强大的力量撕扯。他的配枪,那把熟悉的54式,此刻重若千钧。枪口抬起半分,指向未来,意味着对抗可能唯一知晓真相和解决方案的人,可能置整个时空于险境;指向现在,意味着亲手终结他最爱的妻子的生命,终结他们所有的过往与未来。
他的手指在扳机护圈外痉挛般地颤抖,冷汗沿着鬓角滑落,滴在布满灰尘的军装领口上,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痕迹。
“不……”他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这声音在死寂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目光在两个夏小雨之间来回扫视,最终,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臂肌肉贲张,却并非抬起枪口,而是猛地将枪口向下,狠狠砸向地面!
“砰!”金属与水泥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溅起几点火星。
“我做不到!”薄斯年的嘶吼声在废墟中回荡,带着一种崩溃边缘的绝望和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薄斯年,绝不会用我妻子的命,去换任何所谓的‘可能’!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要毁灭,那就一起毁灭!”
他的选择,是拒绝选择。他选择拥抱两个,哪怕代价是共同走向终结。
未来夏小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了一瞬,似乎薄斯年的反应在她基于数据的推演之外。但那红色的激光点,依旧没有丝毫移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主线夏小雨却突然动了。
她没有看向薄斯年,也没有再看那致命的枪口,她的目光,直直地投向了那个未来的自己。那目光中,没有了恐惧,没有了茫然,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丝……奇异了的悟。
“你说……我们的存在在相互抵消……”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排斥……是因为我们同源,却不同频,如同镜子的两面,无法共存,只能相互湮灭……”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向前迈出了一步。排斥力场带来的压力骤然增大,让她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她没有停下。
“但如果……不是排斥呢?”她看着未来夏小雨,瞳孔中的淡金色纹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烧起来,“如果……不是两面注定碰撞碎裂的镜子……而是……两条本该汇流的溪水呢?”
未来夏小雨冰冷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夹杂着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深深埋葬的、对“可能性”的悸动。
“你……”未来夏小雨刚吐出一个字。
主线夏小雨已经用行动代替了回答!她猛地张开双臂,不是攻击,不是防御,而是一种全然开放的、拥抱的姿态!体内那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灵泉本源,被她毫无保留地、疯狂地催动起来!碧绿色的光芒从她体内透体而出,不再是攻击时的利剑,而是化作了一道温暖而磅礴的能量洪流,主动地、义无反顾地涌向未来夏小雨!
“不!小雨!停下!”薄斯年目眦欲裂,他虽不完全明白她在做什么,但那决绝的姿态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那蕴含着最纯粹生机与守护意志的灵泉本源,触碰到未来夏小雨战甲的瞬间——
“铮——!”
未来夏小雨战甲核心处,那块之前与之共鸣的晶体,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碧光!不再是冰冷的科技造物反应,那光芒中,竟然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生机”!
战甲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高亢嗡鸣,仿佛一头被唤醒的沉睡巨兽!冰冷的金属表面,无数玄奥的能量纹路次第亮起,与主线夏小雨身上涌出的灵泉能量疯狂交织、缠绕!
排斥力场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却又在达到顶点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轰然破碎!
两道身影,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了碧绿与淡金的巨大能量光茧彻底包裹!光茧剧烈地波动着,仿佛内部在进行着翻天覆地的重塑与融合!
“警告!能量过载!核心协议冲突!存在性合并程序……强制启动!”未来夏小雨战甲的合成音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充满杂音的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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