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青天他们的这顿晚饭,吃得很晚。
一直等到约莫九点半的时候,才听到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我兴冲冲地把门打开,守在门前候着。
陈恚低着头走了上来,脚步很沉。他可能在想什么事情,看都不看周边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现我在等他.
我只有提高嗓门跟他打招呼。
“陈局。”
“嗯,你还没有睡啊?”陈恚看了看我,很诧异地问,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晃荡什么?
我擦,咋和想象的不一样呢?
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该要和我说点什么吗?
“这不是还早吗?”我特意晃了晃手表,说你看这才十点不到啊。有个朋友从皖南省那边寄来了点大红袍,我舍不得喝,想约你一起品一品。
“哦。”陈恚顿了顿,说茶就不品了,让我把茶叶分他一点,他回宿舍自己泡来喝,看看是什么味道。
啊?
我的老大,你是哪一根弦短了路,真以为我要请你品茶呢?这智商,还是我那挥斥方遒的局长大人吗?
“舍不得啊?”陈恚有点木讷地看着我,说舍不得算了,他自己有茶叶,一会随便冲点算了。
说完,他抬起脚就往楼上走去。
“肯定舍得啊。”我急忙拉住陈恚,说真不要我给你冲茶?
“真不用啊。”陈恚回应得一点不带犹豫地,他还问我,他为什么要我帮忙冲啊,自己没有手吗?
完蛋。
我一跺脚,气冲冲地转回宿舍里,取出一包茶叶出来,到楼道里递给了陈恚。
茶真的是皖南茶,也名叫大红袍,不过至于价格,嘿嘿,就是按照小广告买的。
“谢谢哈。”陈恚接过茶叶后,看都不看一眼,他让我没事就早点睡,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
陈恚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楼道里,久久不能平静。
我的顶头上司,陈恚局长,丢了魂了。
虽然说我的阅历很浅,虽然说我刚刚参加工作没有几年,但是经过州县两级公安机关的淬炼,基本的眼力劲还是有的。
陈恚刚才表现出来的心不在焉、浑浑噩噩,那就是失了魂的表现。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结合今天全天的行程来看,肯定是跟张忠福这次调研有关,这不难想象。
我又接着往下推理。
张忠福的整个调研行程,我都有参加,大致说了什么,对什么满意、对什么不满意、提出了什么要求、作出了什么指示,我都是了解的。
基本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是不是在行车的途中说了什么?毕竟领导的调研,最有含金量的过程不是调研点上,而是在车里,这个时候没有闲杂人等,说话比较真实。
但是,从各个点以及会议上的表现来看,不存在这种可能。
那么,就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樊青天有什么安排。
说了啥?
想到这里,我就大致有了清晰的脉络,应该是这次就餐过程中,樊青天说了些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
那具体是什么呢?
参加饭局的人,樊青天、杨小方、屠勇、龙云贵、陈恚、张长江等,我个个都认识,但是能说得上话的,怕是只有陈恚一个。
虽然樊青天是我的学长,但是也不好打听是不是?
真是急死个人。
深冬的邛山确实有冷,我一个人呆在楼道上想了好一会,烟都灭了两根,终究是找不出一个办法来。
信息不通,就无法做决策。
期间,两个外派来挂职的同事回宿舍,见我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问题。他们关切地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搞得我急忙躲回宿舍里。
要找谁才能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呢?
我大脑里想了一圈,确实没有个好的办法,最后我决定从根子找原因,问一问李藩。
我确实想和他聊一聊,因为他是张忠福的联络员,南东政法目前的“二号首长”,要说对当前形势的掌握情况,我觉得他能够排名前五。
最重要的是,我认为李藩这个人本性纯良,跟我私交也不错,骗不骗我不说,起码不会害我。
我拨通了李藩的电话。
“亮哥。”电话里,传来了李藩的声音,我能够听得出来,对于我的来电,他有点惊讶。
我们之间是兄弟,但是我和他老板之间……
“兄弟,还没睡啊。”电话接通后,我一时间也不晓得怎么开口,就扯东扯西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调笑说这个时间点,应该是灯红酒绿的最好时刻嘛。
“亮哥你是说笑的吧,我们这个岗位,看上去威风,实际上苦得很呢。”听得出来,现在的李藩已经不跟张忠福在一起,具体是在家还是在单位,就搞不清楚了。
“书记回去后,对今天的调研情况,有没有什么指示。”扯了好几分钟,我实在是扯不下去了,就直接问李藩,说张书记对我们的工作满意吗?有没有说点什么呢?
“满意?你想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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