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神经熔断综合征(NMS),脑波归零前最后一句话——“告诉孩子,爸没偷懒。”
没有遗言录音。
没有家属信息。
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但我知道,就是他。那个想吃一口甜瓜的人。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翻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玉兔集群微微偏转轨道,投下一道警觉的光束。
我没管,大步冲向培育室深处,翻出那截从桂树废墟里抢救回来的残根——那是常曦曾说“已无活性”的古木遗骸,据传是广寒宫初建时,由她亲手种下的第一株植物。
“你说名字不能留?”我冷笑,指甲划破指尖,将一滴血抹在根部切口,“好啊。我不刻碑,不存档,不喊口号。老子种人。”
那一夜,我熬了三个通宵。
用纳米机械臂做嫁接手术,把地球带来的甜瓜藤枝条嵌进桂根维管束;重写叶脉级生物电路程序,把张工最后残留的脑波频率拆解成情绪波动图谱;再通过玉兔集群的量子纠缠传感阵列,将那段微弱到几乎消失的精神印记,一点点注入新生组织。
第七次失败后,戌土默默推来一台废弃的耕作机甲,拆下它的记忆缓存芯片递给我:“这里存着三年前你修复的春耕指令序列……也许能当载体。”
我看着它那对机械眼中闪烁的红光,忽然觉得这铁疙瘩比某些AI更懂人心。
终于,在第十三次尝试中,第一片新叶展开了。
嫩绿如初春晨露,边缘泛着淡淡的金晕。
当它完全舒展开的刹那,叶面涟漪般波动起来,浮现出一张模糊却温暖的脸——皱纹很深,笑得很憨。
然后,那声音轻轻响起,哼着跑调的《茉莉花》,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的右臂突然一震。
不是疼痛,也不是力量爆发。
而是共鸣。
绿色光脉顺着经络缓缓流淌,文明延续者天赋树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无数节点自动点亮,【记忆锚点重构】、【情感信息生物编码】、【跨时代意识载体融合】三项能力瞬间解锁至满级。
我站在那里,眼眶发热。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只是没人知道怎么听他们说话。
第二天清晨,我召集所有可用资源单元——戌土、玉兔集群、甚至说服了冷漠的度量衡尊提供一次非标准数据存储配额。
我在绿洲中心挖了个深坑,将那株嫁接好的桂树苗栽下。
“从今天起,不再立碑。”我对着全频道广播,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们要种一棵‘记忆树’。以桂根为基,嫁接百果之枝,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没说完的愿望。”
没人反对。
连最固执的系统都沉默了。
当我把三百份沉眠的脑波残影逐一注入根系网络时,整片绿洲的菌丝猛然震颤,地下生态网发出低频共振,仿佛大地本身也在呼吸、在回应。
戌土扛着犁走来,在树坑周围划出一圈深深的护土带,动作庄重得像在举行葬礼。
“这树,”它低声说,机械臂轻抚泥土,“以后就是咱家祖坟。”
月夜深沉,风停了。
归寂碑灵再次浮现,静静悬在树苗上方,镜面般的碑身映着那株尚不足半尺高的幼苗。
我以为它会出手摧毁。
但它没有。
许久,它只留下一句轻语,像是叹息,又像是妥协:
“……若记忆能开花,或许痛也可以安睡。”
就在那一刻,我口袋里的手机,微微一震。
屏幕亮起,只有两个字,来自未知地球信道:
“看见。”
我抬头望向漆黑的天幕,心跳如雷。
而那株树苗,在月光下悄然拔节,已有十七片发光的叶片缓缓展开——
每一片里,都浮动着一张未曾合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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