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站了出来,银发在人工气流中轻轻扬起。
“从今日起,广寒宫不再称‘避难所’。”她宣告,“正式更名为——启明农庄。”
启明。
不是等待光明,而是成为光明本身。
我握紧拳头,感受着右臂光脉中奔涌的热度。
那不只是天赋树的升级信号。
那是血脉的回应,是土地的召唤,是跨越万年时空的一声叮咛:
孩子,该播种了。
我站在月表,脚下是万古不化的玄霜岩,头顶是无垠深空,地球悬在天幕中央,像一颗蒙尘的蓝宝石。
风没有来,可我的衣角却微微扬起——那是“薪火”推进器启动前的气流扰动。
三百台戌土机甲已列阵于旧登月舱外围,银灰色装甲上刻着七曜符文与麦穗图腾交织的徽记。
它们不再只是战争机器,而是播种者、开荒者、文明的信使。
每一台体内都封存着我们千炉共生网凝聚的生命编码:一段段压缩过的生态种子库、微生物群落、甚至还有从广寒宫最深处抢救出的《稷下农经》原始数据包。
“燃料装载完毕。”星壤播火者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薪火’储能晶共九百三十六枚,每单位能量密度相当于三千吨液氢。但……这是赌命的算法。你把‘文明余热’这种抽象概念当反应物,连我都觉得疯狂。”
我笑了笑,没说话。
疯狂?
可父亲当年不也是用一场量子隧穿,把我这个“农夫”精准投送到命运的坐标点?
我低头看着右臂上的根须纹路,它们正随着心跳缓缓搏动,仿佛在呼应某种远古的节律。
这纹路早已不只是系统赋予的能力通道,它是记忆的血管,是血脉的延伸。
而此刻,它渴求的不是解析更多科技,而是——点燃。
“你说,能量为何不能实体化?”我喃喃道,目光落在主控柱上那顶焦黑的草帽残片,“既然思念能穿越时间,希望能在灰烬里发芽,那这点热,这点光,为什么不能成为推动星辰的力?”
我没有等答案。
双手猛然插入主控接口,根须网络瞬间激活,连接至地核深处最后七座仍在脉动的民炉。
那是上古人最后的火种祭坛,曾为维持基地运转燃烧千年。
如今,它们的余温已被遗忘在历史角落,如同被掩埋的祖坟香火。
但现在,我以“文明延续者”的权限,向全月广播一道指令:
【回收信仰,重铸薪火】
刹那间,整个月球仿佛轻颤了一下。
无数纳米尘埃自废墟中苏醒,顺着地下光脉汇聚成河。
那些曾用于维生系统的玉兔集群,如今化作搬运工,在断壁残垣间拾取每一丝残存热能。
古老的青铜铭文在隧道壁上亮起,记录着一万年前第一批移民如何用体温融化冰层——那一刻的情感波动、那一声叹息、那一滴汗水,全都被根须网络捕捉、提纯、压缩。
晶体开始凝结。
赤红色的棱柱从地面破土而出,宛如地脉孕育的矿心,又似死者手中紧握的最后一把火种。
我将其命名为——薪火。
第一枚装入推进器时,整个登月舱发出低沉嗡鸣,像是沉睡巨兽睁开了眼。
发射前夜,天象异变。
七颗卫星突然脱离原有轨道,在环月空间划出完美弧线,最终排列成北斗七星的模样。
玉衡的影像浮现在我眼前,面容模糊,声音却清晰如初:
“我们将继续守望,但不再阻拦。因为你们证明了一件事——哪怕世界死去,只要还有人记得春天的味道,火就不会真的熄灭。”
我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跪坐在发射坪中央,将手掌贴向月面。
那一瞬,右臂的根须纹路轰然炸开!
不是疼痛,而是融合——亿万纳米丝线逆向生长,扎入岩层,穿透冰海,缠绕地核磁场,最终织成一张覆盖整个月球的神经网络。
我成了月的一部分。
而地球某处,那盏曾闪过的指示灯,这一次,持续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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