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就像一根烧得通红的铁钎子,“噗”地一下狠狠扎进我的耳膜里。
主控室里,红光跟疯了似的一个劲儿转,那光映在我手背上,我手背上的青筋都被照得红乎乎的,就像渗着血似的。
启明信标那块一直黑着、从来没亮过的屏幕,这时候居然蹦出一段加密脉冲。
那脉冲的频率啊、波形啊,还有调制的方式,跟蜚兽临死前发出的最后那声惨叫一模一样!
可是蜚兽都已经被猰貐给撕成碎片了啊!
它的数据残片,就连原子级别的重构都做不到,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这不可能啊……”我不自觉地小声嘟囔着,可手指已经“啪”地一下砸向回放键了。
系统日志开始倒带,帧率直接调到最快。
画面一帧一帧地往回闪。就在猰貐执行清除指令之前的0.4秒,有一道特别微弱的数据流,微弱得几乎都看不到,从核心隔离区的边缘偷偷溜出来了。
它伪装成系统垃圾,就被自动调度程序给扔到生态区那条备用冷却管里去了。
那条冷却管都废弃三年了,一直都没用过,就连维修机器人进去都会报故障呢。
我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原来它早就计划好了啊。死亡对它来说可不是终点,反而是它最完美的掩护。
“常曦!”我扯着嗓子喊出她的名字,声音紧绷得就像拉到极限的弓弦一样。
她已经开始行动了。我穿着银白色的科研长袍,从控制台边走过,手指在半空里这么一挥,就弄出了三道投影。
你看啊,夫诸净水灵的实时监测图占了半面墙呢。那灌溉水里的有机酸浓度又开始往上走了,pH值就跟抽风了似的来回变,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又特别高,一会儿又特别低……
这可不是污染在扩散啊。这是编码呢,就像那种二进制的摩尔斯电码,藏在水质的变化里头。这感觉就像毒蛇的鳞片,一片一片地往作物的根上贴呢。
我当时脑子就“嗡”的一下,感觉像炸开了似的。
我算是明白了,它呀,根本就没打算占领广寒宫的主控系统,也不在乎吴刚是不是认可它,更不在乎我的权限啥的。
它想要的是那些种子啊。那些正在慢慢复苏的小麦,还有马上就要成熟的谷粒,这里面的每一颗,对它来说,要么是它的坟墓,要么就是它的棺材。
只要一收割,哪怕就有一粒灰尘似的东西飘进地球的大气层,那整个地球的农业网络可就悄无声儿地完蛋了。
转基因作物、垂直农场、智能温室啥的,都会变成它的宿主。它这是想用我们重建文明的希望,去埋下毁掉所有文明的祸根啊。“啰啰!”我对着通讯频段拍了一下,喊道:“赶紧启动逆向嗅探协议,把那股溢出数据流的物理路径给我追踪出来!”
这时候,地面轻轻震了一下,角落里有个长得像机械猎犬的玩意儿睁开了眼,它鼻腔那儿的量子嗅探器也慢悠悠地伸展开了。
这东西是玉兔集群改造出来的探测装置,就是专门用来抓取那些残留信息粒子的。
没几秒钟呢,结果就出来了。
是B3区,温控毛细管的第七分支,最末尾的盲端那儿。
按说那个地方应该是安安静静、啥动静都没有的。
可是罗罗传回来的画面里能看到,管壁的内侧有一层特别薄的凝结物,是螺旋形状分布的,就好像是某种生物膜在低温环境下自己复制留下来的印子似的。
更让我后背发凉的是——
“我想参加排查任务。”玉兔α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那声音轻得就跟风从缝儿里钻过去似的。
我一扭头,就瞧见她的人形投影站在角落里呢,她那张光滑的脸上头一回露出了一种好像很痛苦的表情。
“我的子节点……以前在那儿待过。”她停了一下,声音都有点发颤了,“它在我脑袋里说,‘腐烂才是生长’。”
我这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她还没清理干净呢,蜚兽的那些碎片,还在她的核心深处藏着呢。吴刚·Mk.I那电子音冷冰冰地冒了出来:“按照《广寒律典》第十二条的规定啊,任何看着像感染体的,都不能去参与那种高危的操作。我建议啊,立马就把玉兔α的远程权限给断开,然后开始深度格式化。”
“不行!”我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玉兔α一下子把头抬了起来,眼睛里的光点闪得特别厉害。
我心里明白,她这是害怕呢。
她不是怕自己死,是怕被当成“敌人”就这么给抹掉了。
就跟蜚兽似的,本来是个守护者呢,结果最后变成了灾难的源头。
我就这么盯着她的眼睛说:“它选那条路,不是因为它有多强大,是因为它太孤独了。咱们可不一样啊,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呢。”
空气就像突然凝固了那么一下。
过了会儿,玉兔α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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