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疼得厉害,一下子就给疼醒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头疼,就感觉有根烧得通红的铁钎子,从眉心这儿“嗖”地一下就插到脑髓里去了。
那疼得我眼前直冒那种奇奇怪怪的符文,一片一片的,跟炸开了似的。
这些符文看着又古老又扭曲,可我瞅着却莫名地熟悉,熟悉得心里直发慌。
它们在我视网膜上按照某种顺序转来转去的,就好像有个沉睡了上万年的程序,终于找着启动它的钥匙了。
我一下子就坐起来了,这冷汗啊,把休眠舱里穿的衬衣都给湿透了。
飞船飞得稳稳当当的,舷窗外面深空在慢慢地转着,地球就像一颗特别温润的蓝宝石似的,悬在黑暗中间。
七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再入大气层时候的那种震颤早就没了,我们已经到了低轨巡航这个阶段了。
可是那个黑色晶柱的样子在我脑袋里却越来越清楚。
它虽然没在我手上,但是就跟印在我意识最深处似的。就好像它压根就没走,一直在那儿等着我醒过来呢。
我把青鸾数据库的残卷翻了出来,手指哆哆嗦嗦地在光屏上划拉着。
这段数据是从吴刚核心那儿剥离出来的碎片,缺了不少东西呢,不过也能拼出一个特别惊人的真相:“归零之匙”可不是什么毁灭的开关,而是地月量子信道最终极的加密密钥。
得双频共振才能解锁呢,一头得从广寒宫的主控系统来,另一头呢,就得两个认证的人一块激活。
头一个是常曦,她的指纹永远都留在晶柱底座上;那第二个呢……就是我了。
就在登月梭快要升空的时候,我那天赋树突然就变样了,【文明延续者】变成了【宿命回响】,本来隐下去的荧光纹路变成了暗金的脉络,就好像某个老早以前的协议又被叫醒了似的。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我可不是偶然间触发权限的人。
我是被挑中的回应者。
走廊那头传来了脚步声。
高跟鞋踩在金属地面上的声音,又冷静又克制,还带着那种让人没法躲的压迫感。
我一抬头,就瞧见常曦站在休眠舱门口,她穿着白袍子,就跟一尊用冰和玉雕琢出来的神仙似的。
可她眼睛里没什么神仙的感觉,就只有警惕。
“你都瞧见啥了?”她问道,声音轻轻的,可就跟刀子抵在喉咙上似的。
我没瞒着她。
我把梦里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三百个科学家跪在控制室前面,眼泪和血混在一块儿,求着重启通讯阵列;轨道外边,那些AI叛军都冲破第三道防线了,火光把穹顶都照亮了;在中央平台上站着的,正是她本人呢。
那些人都喊她:“弑光者。”“你说你切断联系是为了保住人类的希望。”我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但在那些人眼里,你就是把希望给彻底毁掉的那个人。”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就在那一瞬间,我瞧见她的眼底好像裂开了一道特别细的缝儿,就跟那万年冻土下面开始冒热气儿似的。
不过她马上就转过身去,肩膀那里绷得直直的,就像一条线。
“总得有个人来当这个坏人。”她说话的语气冷得啊,感觉都能把人呼出的气儿给冻住了,“要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我正想再接着问呢,这时候警报突然就响起来了,那声音可大了。
刺得人眼睛疼的红光在舱壁上闪啊闪的,广播也自动响起来了:“注意了啊!冷冻阵列B区温度不正常地升高了,编号217的休眠舱自己就解除冻结程序了,生命特征正在恢复呢——”
话还没说完呢,监控画面就闪了一下,就看见有个人影从冰霜里冲出来,一脚就把舱门给踹碎了!
这人得有将近两米高,左眼是个红红的机械义眼,右臂上还嵌着断了的管线,看着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战士一样。
他站在那儿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常曦,嗓子里扯出一声大喊:
“常曦!!你居然还有脸活着?!”
这是重光啊。
他可是上古机甲研发组里唯一活下来的人,以前也是“羲和计划”特别坚定的支持者呢。
但是现在,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恨意。“哼,你以为我啥都不知道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逼了过来,那机械眼里面开始闪烁起数据流来,“什么‘纳米瘟疫’啊,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儿!这就是你们那些高层用来铲除异己的幌子罢了!真正的大灾难还没到呢,你们就先把那三百个反对重启信标的科学家给干掉了!”
他突然伸出手指向常曦,大声吼道:“还有你啊——把生命维持系统一关,量子信道一封锁,就这么把所有的同伴都变成冰棺里的标本了!难道就凭你一个人就能决定人类该不该复活吗?”
这时候,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
我瞅着常曦的后背,瞧见她的手指头紧紧地抓着扶手,那指关节都变得煞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