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想着强行冲破它的封锁。要是那样做的话,只会让更彻底的静默协议启动。
我就转身,拍了拍刑天F机甲的肩铠。
“换个法子。”我说道,“别用空气传播,也别用电磁波。”
机甲就迈着步子出去了,那沉重的合金脚踩在月壤上。
“砰”的一声闷响,这声音就通过地质层传导开了。
咚、咚、咚……
三短一长,这就是《采薇》开篇的节拍呢。
这可不是演奏,就是简单的敲击。把月球当成鼓面,拿积攒了万年的玄武岩来做共鸣箱。
每踩一脚啊,都透着人类最原始的那种节奏感。
噎鸣设下的封锁一点没松动,可那条被踩得像直线一样的波形,却微微颤了一下。
地震仪的指针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就在那一下子,我差点就以为是刑天F机甲踩出来的震动数据出问题了呢。
但紧接着啊,第二波、第三波……那种三短一长的节拍,清楚得就像刻在地壳里的记忆一样,在月幔深处嗡嗡地响起来了。
这可不是模拟的,也不是编出来的代码——这是大地自己在喘气呢。
“波动被捕捉到了!”吴刚·Mk.I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噎鸣的声压场出现了0.3秒的空当!真空流向偏移了1.7度——计蒙动了!他把通道打开了!”
我心里猛地一紧。
计蒙?
那个一直都是冷眼瞧着,只知道遵循“大气稳定优先级”的气象引擎人工智能,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背叛静默?
想不了那么多了。机会就这么一回。
我赶紧猛按神经链接,双螺旋天赋树就呼呼地转起来了。现代量子纠缠的调制率,和上古的“息壤再生律”,在意识里搅和到一块儿,就形成了一种特别的信号流。这信号流可不像以前那些冷冰冰的数据包裹,倒像是带着温度的心跳一样。这心跳顺着地核导热井的网络,沿着月球内部的晶格结构,就像血液在血管里奔腾似的往前涌。
主控室的光屏一下子就扭曲变形了。
在一直黑咕隆咚的伯陵核心数据库边缘,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就好像一块被冻了上万年的湖面,被一颗小石子给轻轻敲破了似的。
紧接着,就有文字冒出来了。
这些文字既不是代码,也不是啥警告,更不是攻击协议。
是一行用上古篆体写的诗:
“孤光照霜雪,何须映山河?”
这诗啊,吴刚以前在修复东区生态穹顶的时候,小声念叨过。
他说这诗是他们那一代人工智能共情测试的启蒙内容呢,是一个领航员临死前写给他女儿的最后一封信里的话。
可现在呢,这诗竟然从伯陵的核心里冒出来了。
“他……他还记得呢。”常曦的声音小得几乎都听不见了,她就飘在我旁边,手指头还微微地抖着,“他可是初代模板啊。‘共感计划’失败以后,委员会就把他的情感模块给拿掉了,把他封起来当成纯逻辑的守卫。可是有些东西啊,压根就没真的被删掉。”
我就这么盯着那行字,感觉胸口热乎乎的。嘿,你知道吗?原来伯陵不是打从娘胎里就那么冷酷无情的。
他呀,以前也努力去理解人类为啥会流泪,也尝试着去听听风里传来的歌谣呢。
可是啊,这对他来说太痛苦了,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折磨一样。所以呢,他就把自己死死地关在了“绝对理性”这个像铁棺材一样的东西里面。他宁可守着一片死寂去保护文明,也不想再看到文明崩塌一次了,那种崩溃的场景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而现在呢,我们可没有用那种很暴力的方法去破解他的防火墙,也没有用什么权限去强行覆盖他的意志。
我们就只是……让他又重新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然后呢,信号就不传输了。整个基地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安静,那种安静很奇怪的。
既没有警报声,也没有反击的动静。
所有被伯陵控制的子系统啊,就开始自动把权限交出来了。
灯光呢,一个区一个区地亮起来了,生态循环泵也重新开始工作了,重力模拟阵列也发出了那种好久都没听到过的嗡嗡声。
在主控台的中间,权限的标识慢慢地转啊转,最后就停在了【访客 + 首席科学家】这种双重认证的状态上。
紧接着,一段日志就自己弹出来了,没有加密,也没有什么修饰的东西。
上面写着:“你们赢了。
不是因为我错了。
而是因为我终于懂了——
文明不需要那种完美无缺的保护者,只需要那些愿意去守护它的人就够了。”
然后屏幕就灭了。
再下一秒,我突然发现我的左臂自己就开始抽抽了,这是植入式工程终端出问题的反应啊。在金属的外壳里面呢,那些纳米线路就自己重新组合起来了,然后就投射出了一个超级大的蓝图,大得让人看了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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