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蒸发了,啥痕迹都没留下。天吴的意识信号就这么彻底没了,就好像他从来就没在这儿待过似的。
不过呢,我们争取到了0.8秒。
这就够了。
我强忍着震荡带来的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双手使劲儿地推着操纵杆,刑天F朝着数据井入口就“哐”地一拳砸了过去。
那合金做的闸门在高频的震动下就跟纸片似的被撕开了,后面那个幽深的数据核心廊道就露出来了。
“吴刚!接着传输!”我扯开嗓子吼道。“干扰代码,正在注入呢!”他的声音罕见地打着颤,“防火墙有裂缝了,但是……他在反向追踪啊!”
我一下子冲进核心廊道,就感觉视野边缘猛地一阵剧烈闪烁。
这时候,天赋树的界面突然就弹出来了,那金色的枝干跟疯了似的跳动,就好像察觉到啥事儿了。
【警告:外部意识入侵变得更厉害了】
【能源同步率掉到11%了】
【检测到高维逻辑锁……正在想法子破解呢】
我手指头在虚拟键盘上一通猛敲,打算注入终结代码呢——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让伯陵没法控制能源网了。
可就当我马上要确认执行的节骨眼儿——
【文明延续者】天赋树突然抖了一下。
所有的解析点,一下子就全没了。
权限界面一级一级地锁死了,从【生态圈重构】到【纳米集群操控】,一个接一个地变灰暗了。
最后呢,连【氦3聚变优化】也没光亮了。
我的手指头还在虚拟键盘上悬着呢,指尖离“执行”就差那么半寸——可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文明延续者】天赋树就那么轰地一下塌了。
金色的枝干一截一截地断了,解析点就像星星之火被扑灭了似的,所有的权限界面也都跟着变得灰暗无光了。【氦3聚变优化】不管用了,生态舱的温度一下子就降得很低;
【纳米编程】中断之后,玉兔α的信号就彻底没了;
就连最基本的【系统读取】都开始卡得不行,我看到的数据流就像老式电视有雪花时那样,都撕裂开了。
冷汗从我的脊椎骨那儿流下来。
不是系统被入侵了,是我自己不行了啊。
我连续解析三十六项上古科技呢,这些科技涉及量子纠缠、反重力场、生命编码好多方面,我全是靠着现代知识硬往上凑,反过来推导的。
我还以为我能掌控这些科技呢,其实早就超过我这血肉之躯能承受的极限了。
我的神经系统和刑天F的金属骨架才融合了67%,就硬是承受了几乎是完整的基地级别的操作压力。
现在,恶果来了。
“你瞧瞧,被情感驱动爆发最后肯定是自我毁灭。”伯陵的声音从周围传来,他那平静的语调让我特别抓狂,“只有安静才是永恒的。光是躁动不安,那就是熵增,是文明走向灭亡的开端。”
我咬着牙,想再敲一行代码,可是我的手臂抖得厉害,连虚拟按键都按不准了。
我的视线模模糊糊的,呼吸也很沉重,感觉神经里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完了?这就完了?
咱们拼死拼活才争来的那点儿希望,难道又要被打回黑暗里去了?
不行啊!
“别啰嗦!”突然一声大喊,就像炸雷一样。
一个人“嗖”地一下把我撞开,朝着主控接口就扑过去了。
她那长长的银白色头发在失重的尘埃里飘起来,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生物密钥插到神经链接槽里了,就这么直接裸连核心防火墙啊!
是常曦!
“你是不是疯了?”我扯着嗓子喊,“这可是自杀式的接入啊!没有缓冲层的话,你会……”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她扭头瞪着我,眼睛里全是压抑了一万年之后那种特别决绝的劲儿,“你要是想带我回人间,就别在这儿干耗着等死!”
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冲垮了。不是那种爆炸的感觉,而是像洪水一下子涌过来了。
她的那些记忆就像银河里的水倒着灌进来一样——
登月的前一天晚上,她在咸阳宫外面紧紧抱着自己的小女儿,那孩子咳出来的血把裙子都染红了;
“羲和计划”开始的时候,她亲手把女儿的骨灰熔成密钥的核心,她的眼泪滴到高温合金上,还发出那种嘶嘶的响声呢;
这一万年里啊,她好多次都站在关机按钮前面,手指头直哆嗦,可最后还是重新启动了系统,就因为她答应过:“只要地球上还有一个人活着,火种就不能断。”她可不是那种刻板冷漠的科学家哦。她呀,是一位母亲呢,就像我们身边那些充满爱与温暖的妈妈一样;她也是守墓人,守护着某些重要的东西,就像守着心中最珍贵的宝贝;她还像一个背着整个文明独自前行的孤独灵魂,那种感觉就好像在黑暗中一个人默默地扛着很重很重的东西,一步一步地艰难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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