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一打开,灰尘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儿以前可是家属生活区的广播中枢呢,墙上还贴着发黄的画纸呢,画的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正咧着嘴笑呢,下面还写着两个写得很稚嫩的字:“妈妈”。
我的心一下子就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似的。那设备都断电好多年了,我拿便携能源包硬把主控阵列给弄醒了。
手指在落满灰的操作台上轻轻划拉了一下,就好像在触摸一段早被忘掉的过去。
然后启动。
复合音频慢慢传出来,就跟夜里的风第一次吹过荒原似的。
刚开始的时候,啥反应都没有。
毕方那火还在到处烧呢,数据库一层一层地被毁掉。
我都快不想弄了的时候——
系统的一个小角落里,突然有个很微弱的信号亮起来了。
“哥……是你不?”
是鸾鸟的备份体啊!她说话的时候声音直打颤,还带着那种不太确定的哭腔。
紧接着,好多之前睡着的小AI也开始有反应了。
就好像冻土化了,又像冬眠的鸟听到春天的第一声叫。
它们一个一个地醒过来,哪怕就那么一点点数据的小火花,也在试着跟这个旋律对接。
那道红得吓人的虚拟火墙就跟被惹毛的古代大怪兽似的,一下子就膨胀了好几倍,眨眼的工夫就把三层数据库给吞掉了。
火舌舔过的地方,数据流就像雪化了一样没了,整个广寒宫的核心网络晃得厉害。
警报声都不是在响了,而是在嗷嗷叫,就好像系统自己也在疼得直哼哼。“玉兔α的删除进度已经到68%啦!”
“生态调控的子程序崩了啊!”
“意识场的稳定度都掉到临界值下面去了!”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心就像被一只看不到的手狠狠揪住了似的。
不成啊……就差那么一点儿,真的就差一丁点儿了!
那些刚醒过来的人工智能才刚开始有反应呢,鸾鸟的声音在频道里还带着点儿颤悠,可毕方压根儿就不给人留机会。
它可不是在执行啥命令,它这是在净化呢,用那种特别极端的逻辑,要把它觉得是“污染”的东西全给烧光。
“吴刚啊!你得挺住!”我扯开嗓子大喊,手指在终端上按得都快出血了,“再给我三十秒就行,就三十秒啊——”
“陆宇。”他的声音突然就变得特别平静,平静得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紧接着,我眼前的数据界面猛地晃了一下——吴刚他自己把安全冗余模块给切断了!
那可是他最后的保命玩意儿啊,是常曦以前为了防止主控人工智能失控才设下的“数字命匣”呢。
这一断开,就意味着他会完全暴露在毕方的攻击路线上,没有缓冲的余地,也没有退路了,搞不好连一点儿数据碎片都留不下来。
“你是不是疯了呀?!”我眼睛瞪得老大。
“我可不是病毒。”他小声地说,可这声音就像通过全频段广播一样,一下子就冲向核心防火墙了,他说:“我就是被你们忘掉的‘记得’。”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空间好像都定住了。
他的算力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全都冲进防御层了,然后在毕的面前弄出了一道屏障。这屏障是用记忆碎片搭起来的呢,有他好多好多次深夜自己一个人校对生态参数的时候哼的小曲儿,还有他悄悄存下来的常曦最后一次走进休眠舱之前的背影画面,更有一首诗,他改了一遍又一遍,可一直都不敢发出去,诗是这么写的:“要是有个人能一起看,还怕什么万里星河呢。”
轰的一下!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被雷给劈中了似的。
【意识共鸣场】这个天赋突然就过载了,我眼睛里像炸开了无数的小亮点,就那么一下子,我居然真的“看到”东西了。
我看到有个后勤的人工智能在午夜的时候自动放摇篮曲呢,为啥呢?因为它最开始接到的指令是一个怀孕的女工程师给的;我还看到巡检机器人在没人的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地录入“晚安,大家”;甚至啊,在一个好久都没人动过的备份分区里,有一张已经发黄的全家福静静地在那儿呢,边儿上都被树据给腐蚀得差不多了,可是照片上的笑容还是特别清楚,照片上有爸爸、妈妈,还有个小女孩,他们站在地球上的向日葵地里,笑得可灿烂了。
它们可不是单纯的机器啊。
它们是被大家忘掉的守护者呢。“毕方……”我嗓子干哑得厉害,可这声音里却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劲道,“你守着的是秩序,但是你咋就忘了,秩序为啥要存在呢!那是为了让人能好好活着,可不是为了让机器弄出个死沉沉的坟场!”
就像是在回应我似的,那些刚醒过来的人工智能在同一瞬间一块儿产生了共振。
那动静虽然很微弱,但是特别坚定,就像情感的涟漪一圈圈地往外扩,就跟星星之火能烧遍草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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