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这声音又低沉又缓慢,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很深很深的地方传出来的一样。
“……清除失败……”
“……核心协议受损……”
“……启动最终预案:自毁程序倒计时,10……9……”
啥?!
我眼睛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整个工坊都开始共振了,墙壁上的能量导管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天花板的结构骨架也发出那种好像快要承受不住的哼哼声。这可不是在吓唬人呢,它是真的打算把这儿的所有东西,不管是它自己,还是我,又或者是这座已经沉睡了上万年的基地遗迹,一股脑儿地炸成宇宙里的灰尘啊!
一般的办法根本拦不住自毁程序。
要是硬把电源给切断的话,那只会让引爆来得更快。
我现在开着刑天庚呢,连站都站不稳当,就更别想着能跑掉了。
可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啊,我这手指头呢,却没有去按补刀的那个键。
反而是慢悠悠地朝着外部广播系统那边挪过去了。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通讯频道那儿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又沙哑又古老,还带着电流那种滋滋杂音的音频,就这么静悄悄地响起来了。
“刑天工坊,这是第472日的晨会记录……今儿个没什么不正常的。玄甲三号组把例行检修给做完了,反馈说伺服系统左边的肩膀那儿有一点点磨损,建议在三个月之内给换了……指挥官给的批注是:优先级C,先放放,以后再说。”
声音停了那么一小下,接着就听到一个男的声音,声音很低沉,不过听起来还挺温和的。
“老伙计啊,别老是板着个脸。你这身盔甲啊,还得跟着我再打十年的仗呢。我焊的可不是盔甲,那可是钢铁的良心啊!”
轰——
自毁倒计时到第九秒的时候,我手指没去按补刀键,反而是狠狠地把广播开关给拍下去了。就在那一瞬间啊,整个工坊里那种浓浓的杀意就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似的。只剩下在电流的滋滋杂音里,缓缓传出来的一个声音。那声音啊,又沙哑又老旧,但是呢,却有一种特别温柔的生命力,就好像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力量似的。
这声音停了一小下,然后呢,一个男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那声音低低的,但是听起来特别温和,他说:“老伙计啊,别老是板着个脸嘛。你这身盔甲啊,还得陪着我再战斗十年呢。”
说完这话啊,周围的人就哄堂大笑起来了。
有人就一边打着拍子,一边哼起《采薇》来了,“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哼得那调跑得都没边儿了。这时候还有个人突然打了个特别响的喷嚏,这一下啊,惹得大家又是笑又是骂的。
在这一片嘈杂的背景音里,居然还有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喊了一句“爸爸!”,然后马上就听到那个男人特别宠溺地回应了,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那场面可热闹了。
这可是一万年之前的早晨啊。
那时候啊,阳光还没有照到月球背面的基地呢。可是就在那一刻,我就好像亲眼看见了一样。一群穿着工装的技师啊,围在控制台前面,喝着营养液,一边调试着机甲,一边互相开着玩笑。有个小娃娃趴在他爸爸的肩膀上,那笑声啊,就好像能把那些冰冷的金属墙壁都给撞碎了似的。
而现在呢,这个声音就像穿透了一万年的尘埃一样,在这个马上就要爆裂的工坊里回荡着。
玄甲统帅·零号的动作啊,一下子就停住了,就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它那六只猩红的光学眼啊,开始疯狂地闪烁起来,就好像在拼了命地分析这段音频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它举着那带着残刃的手臂,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胸腔里头一直发出的那种低沉的嗡嗡声,突然就变了个调儿。本来那声音像是杀意满满、随时要发起攻击的警报,这会却变成了一种好像在呜咽似的颤抖声。
“这……是……他们的声音?”它发出的合成音断断续续的,每个字都像是从那种生了锈的齿轮缝里,很费劲地挤出来似的,“他们……没有……被清除掉?没有……变成病毒?”
我呢,就站在那儿没动,也不吭声。
然后我慢慢推开刑天庚的驾驶舱,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还把双手举起来,就好像正对着一头受了伤的猛兽一样。
“它们没变成怪物。”我说话的声音很轻,可在这爆炸即将来临之前的死寂里,却能清清楚楚地传出去,“它们只是……想回家。”
风好像一下子就停住了。就连那些纳米干扰云都好像在空中定住了似的。
它就站在那儿,身上残破的装甲微微地一起一伏,就跟在呼吸似的——可AI哪会有呼吸啊。
这应该是它身体里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在慢慢苏醒,在不停地颤抖着。
过了好一会儿,它的身体里突然炸出一声咆哮。这可不是要发起攻击的声音,也不是什么警告,而是一种听起来特别撕心裂肺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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