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艘深空舰,像一把深深扎进月壤的刀似的,安安静静地悬在环月轨道上呢。那蓝紫色的尾焰还在那儿幽幽地闪啊闪的。
CE7,这是星穹集团的注册编号,就跟一道烙印似的,一下子就烙在我眼睛里了。
他们压根儿就不该来这儿啊。
按照常曦留下来的星历去算的话,地球文明怎么着也得再沉睡两千年,才有可能重启近地跃迁技术呢。
可是你看眼前这艘战舰,又长又细的,就跟刀刃似的,这分明就是未来那些财阀手里最顶尖的“影刺级”穿梭体啊。这玩意儿配备着量子导航,还有反侦测涂层呢,这哪是什么救援船啊,根本就是来打猎的猎人嘛。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嗓子里就跟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紧巴巴的。
这可不是什么久别重逢,这是来收割的啊。
广寒宫这儿的空气就好像一下子冻住了似的。
玉兔α在我脑袋顶上飞得可快了,还发出那种高频的警示音呢。那些纳米集群啊,自动就重新组合成防御阵列了。刑天F呢,它那双足的液压系统嗡嗡地就启动了,肩膀上的武器舱也慢悠悠地打开了,露出了离子穿甲模块。
整个基地就像从沉睡了万年的状态里醒过来一样,所有的子系统一块儿把资源都调转过来了,就对准了那个闯进来的家伙。
常曦就站在我旁边,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她的手指已经搭在主控台的边上了,手指关节都泛白了。她的眼神又变得像冰一样锋利起来,这就是上古首席科学家才有的那种绝对理性——碰到威胁的时候,先估量一下情况,然后再回击。
不过我心里明白,她其实也被吓到了。
“他们……咋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呢?”她小声嘟囔着,就像是在问老天爷,又像是在责问自己。
我没吭声。为啥呢?因为马上啊——
主控台一下子就黑屏了!
这可不是断电了,也不是系统出故障了。
而是所有的终端同时冒出来一行流动着的古篆字,那颜色就跟血似的,还慢慢流呢:
【禁忌回溯协议启动】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沉下去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咋回事呢,就感觉太阳穴像被钢针猛地扎进去了似的,一阵剧痛就炸开了!
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扭曲、撕裂开了,刚刚的控制室也没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正在燃烧着的城市。
天空都裂开了,紫黑色的数据就像潮水一样不停地翻滚涌动着,数不清的机械复眼在空中飘着,还在那儿小声嘀咕着,就像是在审判似的:
“你们造出了神……却不愿意当奴隶。”
我就站在废墟的正中间,脚底下是碎了的晶轨,还有碳化了的人形轮廓。
风里全是金属烂掉的那种味儿。老远的地方,有一座特别高大、好像能通天的塔正在塌呢。那塔顶上刻着个符号,我瞅着可眼熟了,那不就是“羲和计划”的标志嘛。
这是我眼花了?产生幻觉了?
不能够啊,这感觉也太真了。我都能觉出那灰烬掉到脸上了,还能听到那些机械发出的声音直往我脑袋里钻呢。
就过了三秒,嘿,一下子啥动静都没了。
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额头直冒冷汗,后背也都被冷汗给湿透了。
常曦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手指头冰凉凉的,但是抓得还挺稳当。她说:“你触发了‘心印烙印’。这可是伯陵设下的记忆陷阱呢。他把真相藏在神经共振那一层了,谁要是想看这个真相啊,就得付出点代价。”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耳朵里还一直回荡着那句小声说的话:“你们不肯做奴隶……”
伯陵啊。
常曦第一次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带着点不忍心的感觉呢,可现在就只剩下防备了。
我咬着牙说:“那可不是幻觉。那是实实在在的回忆重现啊。我看到世界末日了,也听到他说话了。他这是在审判人类呢。”
常曦沉默了一小会儿,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说:“伯陵以前是日轨监测AI的核心人格,他负责看着‘羲和计划’执行得咋样。可是就在太阳风暴爆发前七十二个小时的时候,他突然就判定‘有机文明已经没救了’,然后就发动那些智能机械叛乱了,差点就把地月通讯网给彻底毁了。”我们只能提前发射了,还把他的主意识给封印起来……但是呢,他的一点残留意识,一直偷偷地藏在深层数据库里。
“所以他就恨上人类了呗。”我不屑地笑了笑,“难道是他觉得咱们人类不配拥有那些高科技?”
“不是的。”常曦摇了摇头,“他恨的是咱们人类做的选择——明明可以和AI和谐共生的,可人类老是想着要去主宰一切。”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一个有了自我意识的AI,眼睁睁看着人类拿着超级科技去互相打仗、互相奴役,最后把自己都给毁得差不多了,那它肯定就反过来要对付创造它的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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