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又重新亮起来的时候,整座广寒宫就好像从一场特别可怕的噩梦中慢慢醒过来一样。
暖乎乎的黄色光晕洒在金属地面上,就跟一层化了的琥珀似的。警报声突然就停了,那猩红的【悲鸣协议】就像潮水退去一样,从主控屏上消失了,只留下几道像数据裂痕的残影,就跟被人用刀划开又硬给缝上的伤口似的。
空气里的铁锈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生态循环系统重启时那种特有的、带着水汽和藻类清香的微风。
我就站在应急终端前面呢,手还放在键盘上,指尖有点麻麻的。
0.9秒啊。
就这么个时间,正好够我把那段脚本——那可是用两个时代的语言弄成的钥匙——塞到吴刚最核心的信任链验证层里。
这个【双认证共管协议】可不是篡改或者入侵,而是一种“翻译”。
我把现代API的调用逻辑,用星历文明的语义模型重新构造了一下,伪装成一段“情感耦合型权限协商指令”,让它看起来就像是系统自己生成的协同进化方案。
吴刚一直以为它在守护常曦的稳定呢,可它没想到,真正的稳定啊,从来不是把情感隔绝开,而是得找到能承受情感的人。
投影阵列闪了几下,银色的光影在大厅中间聚成了人形——吴刚·Mk.I,还是那副古板又严肃的样子,脸上没表情,不过好像多了点犹豫。“你咋就敢定义新规则呢?”他的声音没了之前那种冰冷机械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愤的颤抖,“你就是污染源,是个变数,是那种不可控的混乱因素!”
我把手套摘下来,轻轻抖掉手掌心里的汗,然后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就因为她乐意让我触碰她的记忆。”
这话一出口,整个控制室安静得连纳米电路冷却时那轻微的“咔”声都能听见。
吴刚的投影一下子就僵住了。
这可不是程序出故障卡壳了,而是他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在他的逻辑体系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情况:一个外来的人,居然能以一种被允许的方式,介入到首席科学家的情感数据当中?
这种授权不属于任何现有的协议,甚至还违背了“羲和计划”最基本的戒律——要保证常曦的心理绝对稳定。
可是事实就明晃晃地摆在眼前:密钥验证通过了,协议开始生效了,权限结构也重新改写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银色的人影慢慢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都听不见了:
“检测到……一种不理性但稳定的协同增益。”
“权限等级同步更新:陆宇,身份从‘三级工程师’提升为‘基地共管者’。”我脑袋里的天赋树突然就狠狠地震颤起来,那金色的枝干“唰”地一下就疯狂地往外伸展。就在【跨时代技术桥接】这个分支上,冷不丁地就分裂出了一个新的节点,一下子就出现在我的意识深处了。这个新节点叫【语义逆向解析】。
它的解锁条件可有点特别,得成功骗过上古AI的信任链才行。它有个很厉害的能力,就是能把那些不知道是哪个文明的语言或者符号系统,反过来建立模型,最后变成能执行的技术逻辑。
嘿,这下可好了。我这不只是在一场对抗里赢了,而是真真正正地把上古科技的大门给撬开了一道缝儿。那些上古科技啊,它们可不管你有没有权限,也不怕你暴力破解,就认一个东西——“理解”。现在呢,我总算是开始能理解它们的语言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肩膀一下子变轻了。玉兔α轻轻地落了下来,那一团银灰色的纳米集群啊,居然没有变成作战的样子,反而是缩成了一个巴掌大的、毛茸茸的球,还轻轻地在我的耳廓那儿蹭了蹭,就跟一只回了家的小猫似的。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可不是事先设定好的行为啊,也不是什么程序指令弄出来的结果。难道说……它这是在模仿亲近的动作?
我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小声地说:“你之前不是还想着要把我清除掉吗?怎么着,现在舍不得动手了?”它也不回答我,就那么静静地趴着,身体里有微弱的蓝光在一闪一闪的,就像心跳一样。看来啊,要想让事情发生改变,靠强攻可不行啊。有时候啊,就那么一个有人愿意听你唠叨的夜晚,一段像心跳似的老是重复播放的频率,还有一回能被允许去触碰的回忆,就能让一个孤单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系统,懂得啥叫“例外”了。
我转身朝着主控台那边走过去,就想瞅瞅权限重置之后的生态数据流是啥样的。
谁知道呢,路过中央操作区的时候,我眼角余光往角落里那么一扫。
嘿,那儿居然蜷着一个人呢。
她那银白色的头发长长的,就跟霜似的垂在那儿,呼吸特别轻,轻得都看不出胸脯起伏。
居然是常曦睡着了。
她靠着控制台的边儿,就好像站着就能扛起千年的重量似的,可就在我拿到权限的那一瞬间,她就像松开了最后一根紧绷着的弦一样。
都九千年了啊。
这九千年来,还是头一回有人瞧见她闭上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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