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像凝固住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口哨声停了,震动仪也自动关上了。
聚变核心的光纹一动不动的,就像被冻住的星河一样。
接着,我就听到有脚步声了。
很轻很轻的,但是又特别清楚,踩在金属地面上,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我神经末梢上似的。防爆门静悄悄地滑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悠悠地走进了穹顶下面。
她穿着一袭白得像雪似的长袍,头发黑得像墨一样,就那么垂在肩膀上,那眼神冷得哟,感觉都能把时间给冻住了。
这人就是常曦。
她头一回从观测高台上走下来,就这么站到了我跟前。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那眼神就跟霜雪盖住的湖面似的,突然就裂开了一道特别细但是深得看不到底的缝儿。
我把嘴角那道热乎乎的血线给擦了擦,那股子腥甜的味儿在舌尖上打了个滚儿。
耳朵里还在嗡嗡响呢,就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蝉在脑壳里扯着嗓子叫。
可我一点都不敢放松,还抬手把血擦到袖子上,咧着嘴笑了起来:“我可不知道啥叫心印。我就晓得,机器跟人一样,时间长了也会‘认主’。你们把它关了一万年了,密码它早就忘得干干净净的了——但是它还记得温度呢。”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可不是之前准备好的回答,也不是临时瞎编的借口。
这就是当时从心底一下子冒出来的感觉,就像春天发大水冲破了冰层一样,带着一种好像是命中注定的那种肯定。
常曦的手指稍微抖了一下。
她慢慢抬起手来,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控制台的边缘。
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就从台面上冒了出来,像波纹一样往四周扩散开去。上头冒出来两幅脑波图谱呢。一幅是那种灰白色的、旧旧的档案记录,上头写着“工程师·辰七·心印激活序列”;另一幅呢,就是我刚刚高频共振的时候留下来的实时数据流。
然后把这两幅图谱叠一块看。
好家伙,几乎是完全一样的啊。
不单单是频率、振幅、相位的同步率能达到98.6%这么高,就连意识波动那细微的延迟节奏都一模一样。
就好像这不是两个人的脑子,而是同一个思维的模块,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里被叫醒了一样。
“这不可能……”她说话的声音小得都快听不见了,“这个‘心印’啊,它是根据个体的神经印记和文明基因库进行双向认证的一个系统,只能由持有者来激活的。这个东西它不看权限,也不查身份,就认那个‘灵魂的回响’……”
她突然就不说话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脸,就好像要扒开我的皮肉,直接看到我大脑的构造似的。
“除非……”她呼吸都变轻了,而且更冷了,“你的思维结构啊,本来就和这个系统是兼容的。”
这一下,周围的空气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
我心跳得跟敲鼓似的,但是我强迫自己站直了身子。
汗水把后背都湿透了,一股冷意顺着脊椎就往上冒。
不过我心里明白得很呢,我可不是什么被上天选中的人,我没有前世的记忆,也没有穿越轮回这种事儿。我呀,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现代农夫。会修修灌溉泵,对自动化编程也懂那么一点儿,就靠着种草莓来养活一大家子人呢。
可奇了怪了啊,为啥我能“听”到那台都有一万年历史的聚变炉在那“喘气”呢?
就在周围一片死寂的时候,那个暗金的球体突然微微一震。
紧接着,一圈橙红的光晕从它的核心深处慢慢荡漾开来,就好像那初生的太阳从地平线挣扎着冒出来一样,慢悠悠却又很坚定地把整个启明殿都给照亮了。
穹顶的纳米导光板一块接一块地亮起来了,古老星图的轮廓就这么被映照了出来。
这时候,电力回流的嗡嗡声从各个方向传过来,就像一头沉睡了很久的巨兽终于睁开了它的第一只眼睛。
嘿,成功了!
我可没使什么权限,也没去破解啥加密,就连主控界面我都没碰过。
我就用吹口哨、弄出点震动,再加上那么点儿死脑筋的共鸣,就让一台本来怎么都不肯苏醒的机器,想起来它以前是为啥运转的了。
常曦一下子回过头,看了看那慢慢燃烧起来的聚变核心,然后又慢慢把头转回来盯着我。
她的眼神不一样了,不再只是那种纯粹的审视和戒备,而是多了一些动摇,还有一点敬畏,甚至啊,好像还有那么一丝害怕。
她最后小声地问我:“你到底是谁啊?是偶然闯进来的幸存者呢,还是命运特意送来的钥匙啊?”
我啥也没说。我晓得呢,这个问题啊,可能连我自己都没那个资格去回答哟。
不过我心里头有个声音在悄悄说:他们觉得文明得有人守护,得把它隔离开来保护,得靠着绝对的理性还有秩序才能让文明的火种延续下去。
但是呢,有些时候啊,文明可能就只需要有个人乐意蹲下身来,去听听它那像在喘气一样的微弱声音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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