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明上的照片,赫然是他自己的脸,只是换成了那个年代常见的黑白一寸照,穿着中山装,表情严肃;毕业证的纸张带着自然的微黄,上面的钢笔字迹遒劲有力,校长的签名和学校的公章红得发亮;“大团结” 纸币摸在手里厚实有质感,边角还带着淡淡的油墨香。王平安捏着这些东西,悬了半天的心,总算踏实了些。
有了身份和钱,王平安先找了个没人的墙角,把卫衣脱了 —— 这衣服太扎眼,得先换件符合时代的衣服。他又在系统里搜 “60 年代中山装”,发现最便宜的也要 15 元,可他的透支额度已经用完了,只能作罢。好在他身上还有件长袖 T 恤,虽然款式新颖,但颜色是黑色,勉强能遮住。
他沿着胡同打听,找到一家国营旅馆 ——“东风旅馆”。旅馆门口挂着一块木质招牌,油漆掉了大半,门口坐着一个穿灰布褂子的中年大妈,手里拿着算盘,正在对账。
“同志,请问还有房间吗?” 王平安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稳重些。
大妈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在他的黑色 T 恤上停了几秒,皱了皱眉:“有单人间,1 块钱一晚,有粮票吗,没粮票不供应餐食。”
王平安心里咯噔一下 —— 他忘了,这年代住旅馆、买吃的,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粮票。他赶紧摸出钱包,把刚买的人民币露出来一点,陪着笑说:“大妈,我是清华大学刚毕业的研究生,昨天刚从外地来北京,粮票还没来得及领,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这钱我多给您两毛,您帮我想想办法?”
他故意把 “清华大学研究生” 几个字说得重了些。果然,大妈一听,眼神立马变了,态度也缓和下来:“哦?清华的研究生啊?那可是高材生!行吧,粮票我帮你垫了,下次可别忘了带。” 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302 房,在三楼,水房在走廊尽头,晚上 10 点熄灯,别到处乱跑。”
王平安连声道谢,接过钥匙上了楼。302 房不大,也就七八平米,里面摆着一张木板床、一个掉漆的床头柜和一把缺了腿的椅子,床上铺着粗布床单,叠着一床薄被子,闻着有股淡淡的霉味。但对现在的王平安来说,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他把牛皮纸信封藏在枕头底下,又把钱分成两份,一份藏在鞋底,一份放在口袋里,这才松了口气。
折腾了大半天,王平安早就饿坏了。他锁好门,下楼去街上找吃的。国营饭店里人满为患,主食只有馒头和窝头,菜是水煮白菜,还要凭粮票购买。他没办法,只能在街角找了个卖烤红薯的小摊,花了 5 分钱买了个小红薯 —— 红薯不用粮票,是这年代少有的 “自由商品”。
红薯烤得焦香,咬一口烫得直咧嘴,却让王平安找回了几分暖意。他边吃边逛,熟悉着周围的环境。这一片全是老胡同,随处可见 “抓革命,促生产” 的标语,偶尔能看到几个穿军装的人走过,腰里别着毛主席语录。街上的自行车比汽车多,偶尔有一辆解放牌卡车开过,都会引来一群孩子跟着跑。
直到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王平安才回到旅馆。他打了盆热水,简单擦了擦脸,就坐在椅子上琢磨未来的打算 —— 有了研究生毕业证,或许可以找个国营厂的技术岗,或者去学校当老师?不过不管做什么,都得先找个固定的住处,总不能一直住旅馆。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动,像是桌椅被撞倒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模糊的挣扎声,还有男人的低喝:“别乱动!跟我走!”
王平安皱了皱眉。这旅馆虽然简陋,但平时还算安静,怎么突然这么吵?他起身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往外看 —— 走廊里没开灯,只有楼梯口透进来一点昏黄的光。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灰色上衣、身材壮实的男人,拖着一个女人从隔壁房间走出来。那男人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眼神凶狠,一只手死死抓着女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捂着女人的嘴。
女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穿着一件碎花布衫,头发凌乱,脸色潮红得不正常,眼神迷离,脚步虚浮,像是被人下了药。她的脚在地上乱蹬,却没什么力气,只能发出 “呜呜” 的声音。
“干什么的!” 王平安心里一紧,想都没想就大喝一声。他虽然不想惹麻烦,但看着一个女人被这样欺负,实在没法袖手旁观。
那男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手一松,女人 “扑通” 一声瘫倒在地上。他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王平安,压低声音骂道:“多管闲事!” 说着,就想上前推王平安。可他看到王平安虽然穿着普通,但身材挺拔,眼神锐利,不像是好惹的样子,犹豫了一下 —— 万一闹大了,把警察引来,他可就麻烦了。
男人咬了咬牙,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转身快步跑下楼梯,慌乱中还撞翻了走廊尽头的煤堆,煤块滚了一地,他却没回头,很快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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