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探索者号”平稳地航行在返回陨星谷的星路上。舰桥内,氛围却与来时大不相同。虽成功化解了翡翠林海的危机,但掠夺者背后可能存在的“归一”组织与那神秘的“终末坐标”,如同两片沉重的阴云,笼罩在众人心头。胜利的喜悦被一种更深沉的使命感与紧迫感所取代。
陆尘没有待在指挥席,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飞舟顶层的观星台。这里没有穹顶,抬头便是无垠星空,四周设有静心阵法,是飞舟上最适合冥想悟道之所。他盘膝而坐,并未运功,只是静静地仰望星空,任由思绪随着星光流淌。
翡翠林海一战,虽借助“造化负熵灵霖”险胜,但也暴露了自身的不足。面对那种涉及宇宙本源规则的攻击,现有的许多手段都显得被动而低效。万象道胎虽神妙,但更多体现在“生”与“创造”的滋养与增幅上,在“破”与“毁灭”的对抗上,尤其是对抗这种规则层面的侵蚀,仍缺乏决定性的力量。
“我的道,是‘种地’的道,是孕育生机、守护成长的道。”陆尘内视丹田,那尊融合了七位道侣本源、愈发璀璨凝实的万象道胎缓缓旋转,散发着包容万象的混沌气息,“但若遇上天灾病虫害,或是有人故意来毁田拔苗,光会种、会养,还远远不够。还得有锄头、有农药、有能守住田地的力量。”
他想起了苏凌雪那无物不斩的纯粹剑心,叶知微那洞悉天机的星辉推演,冰凰仙子那冻结万物的玄冰法则……她们的道,更侧重于“极致的专注”与“规则的驾驭”。而自己的道胎,似乎更偏向“无限的包容”与“本源的衍化”。
“或许……不该一味追求‘极致’,而是要将这种‘包容’与‘衍化’的特性,发挥到更高层次?”陆尘若有所思,“如同土壤,能孕育万木,也能分解毒素;如同生态,能和谐共生,也能通过竞争与平衡,淘汰有害因素。我的道胎,能否不仅作为‘生机之源’,更能成为‘规则调节器’?甚至……同化或重构那些恶意的规则?”
这个念头一起,他丹田内的万象道胎似乎有所感应,轻轻震颤了一下。道胎中心那点由鸿蒙道种所化的灵光,微微闪烁,仿佛在回应他的思考。
就在这时,陆尘心念一动,取出了那枚得自生命古树圣地、由古树本源凝聚的“翡翠之心”种子。种子不过指甲大小,通体碧绿,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液体般的生机在流动,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生命气息。这是木灵族的至宝,蕴含着最精纯的生命创造法则。
几乎是同时,他另一只手,又取出了那截“世界树幼苗”的枝桠。枝桠虽小,却沉重无比,触手温润,纹理天然蕴含空间拓展与能量通道的玄奥,象征着生长与支撑的极致。
陆尘将这两件蕴含着不同层面“生”之法则的宝物,轻轻靠近自己的丹田。他并非要炼化它们,而是尝试以自己的万象道胎为媒介,去感悟、去沟通其中蕴含的天地至理。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万象道胎对这两件宝物表现出了极强的“亲和力”。道胎表面的混沌气流主动蔓延而出,如同温柔的触手,轻轻包裹住“翡翠之心”和世界树枝桠。没有吞噬,没有炼化,而是一种水乳交融般的共鸣。
“翡翠之心”中的生命创造法则,与世界树枝桠中的生长支撑法则,在道胎混沌气息的调和下,竟开始自发地交融、衍化!道胎内部,那点鸿蒙灵光也随之波动,洒下缕缕清辉,仿佛在记录、在推演这种法则融合的过程。
陆尘屏息凝神,全身心沉浸在这种玄妙的感悟中。他仿佛看到了一颗种子如何突破种皮,如何吸收养分,如何顶开泥土,如何向着阳光生长,最终枝繁叶茂、开花结果的全过程。这过程蕴含的,不仅仅是生机,更是突破束缚、转化能量、适应环境、构建结构等一系列复杂的规则运用!
“原来如此……‘生’之一字,本就包含了对抗(突破束缚)、吸收(转化能量)、变化(适应环境)、构建(形成结构)……这些不正是应对各种‘毁灭’与‘侵蚀’的力量吗?”陆尘心中豁然开朗,“我的道胎,包容万象,亦可衍化万法!关键在于引导和组合!”
他尝试着,引导道胎的混沌之气,模拟“翡翠之心”中那种极致的生命创造之力,将其凝聚、压缩……渐渐地,一缕散发着淡淡绿芒、充满萌芽、勃发意境的生之剑气,在道胎表面浮现!
紧接着,他又引导道胎模拟世界树枝桠中稳固空间、支撑生长的特性,与那缕生之剑气结合……生之剑气顿时变得更加凝实、坚韧,剑锋处甚至隐隐有空间波纹荡漾!
“妙啊!”陆尘心中狂喜,“无需改变道胎根本,只需以其为‘母基’,模拟、组合不同的法则特性,便能衍化出专克各种‘病虫害’的‘特效手段’!”
然而,就在他沉醉于这种新感悟时,异变突生!
或许是受到了两种强大生命法则的刺激,或许是陆尘刚才的悟道触及了某种契机,他丹田最深处,那枚一直沉寂的鸿蒙道种,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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