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玉虚子从布包里掏出一沓泛黄的宣纸和一支狼毫毛笔,在客厅的桌上铺开。
他先是凝神静气片刻,随即大笔一挥,墨汁在纸上落下苍劲的字迹,一边写还一边摇头晃脑地解说着,那架势活像戏台上的老生念白:“这第一味药,三七!那可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跌打圣药,又名‘田七’,得在深山老林里长够三年才管用!它就像是江湖中的大侠,手持青龙宝剑,能把你体内淤积的瘀血杀得片甲不留 —— 不管是筋断骨裂,还是跌打损伤,只要有它坐镇,瘀血立马消散,疼痛也能减轻大半,堪称疗伤界的‘急先锋’!”
“再看这红花,” 他笔尖一顿,又添上两个字,语气愈发激昂,“它可是活血化瘀的顶尖高手,性子灵动得很,就像个踩着祥云的小仙子,在你的经络中翩翩起舞,把那些堵塞的血脉、郁结的气结都给疏通得明明白白!和三七搭配在一起,那效果简直是如虎添翼,珠联璧合!不管是运动扭伤、意外摔伤,还是被人暗算打了,只要用了它们俩,保管你不出十天半个月,就能活蹦乱跳地跑跳!”
接着,他又指着药方上刚写下的 “当归” 二字,语气放缓了些,带着几分循循善诱:“当归当归,顾名思义,就是让你跑偏的气血乖乖归位!它就像是一位贴心又严谨的管家,把你身体里四处乱跑、散乱无章的气血都给召集回来,让它们各归其位、各司其职。有了它,你的筋骨、脏腑就能得到充足的气血滋养,愈合得自然就快了。而且啊,这当归还能养血止痛,就像给你的伤痛处敷上了一层清凉滋润的药膏,让你不再被钻心的疼痛折磨,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
他越说越投入,手指在纸上点点画画,还时不时捻一捻自己那两撇八字胡,仿佛眼前的不是药方,而是能扭转乾坤的法宝。
听到这里,林知遥忍不住凑上前,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与将信将疑:“大师,这些药材真有您说的这么神奇吗?我之前听人说,中药见效都很慢的。”
玉虚子眼睛一瞪,手里的毛笔猛地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点,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后生,你可别不信!这些药材都是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智慧结晶,经过了无数人的验证,能流传到现在,自然有它的道理!俺开的药方,那都是望闻问切之后对症下药,君臣佐使搭配得当,保证药到病除,绝不会耽误事儿!”
很快,各色中药从华夏各地被紧急空运到了曼彻斯特,装满了整整两个大号行李箱 —— 有带着泥土气息的新鲜根茎,有晒干后卷成一团的花叶,还有一些磨成粉末的深色药材,光看外形,根本猜不出是什么。
这两天,江辰的家里已经快被逼成 “华夏自然历史博物馆分馆” 了 —— 客厅的角落堆着成捆的艾草、晒干的菖蒲,阳台摆着几个陶土罐,里面不知腌着什么东西,连走廊里都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草木、泥土的奇特气息。
原因只有一个 —— 江辰请了个 “中医”,还是那种一看就像是在街角摆个小摊给人算命、顺便兼修电瓶车的江湖术士模样的中医。
曼城医疗组的医护人员每次走过走廊,都忍不住放慢脚步,偷偷打量那些从没见过的草药,脸上写满了 “困惑” 与 “敬畏”;负责打扫的佣人更是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大师的 “宝贝”,好几次差点把艾草当成垃圾扔掉,都被玉虚子及时喝止。
等药材都准备齐整,大师就要开始煎药了,却没进厨房,反而背着铜锅、扛着一袋木炭,径直走到了江辰庄园的前院。
他在草坪上选了块平坦的地方,用几块石头垒起一个简单的灶台,把铜锅架上去,又从布包里掏出火种,慢悠悠地点燃了炭火。火苗 “噼啪” 作响,他袖子一撩,露出胳膊上稀疏的汗毛,语气颇为自得:“中医讲究古法炮制,煎药也得遵循老规矩!煤气灶、电磁炉那玩意儿太燥,会冲散药材的灵气和药气,煎出来的药就没了药效,纯粹是浪费好东西!”
正在院子里查看江辰康复数据的安德鲁斯医生看到这一幕,当场石化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色直接绿成了刚摘的抹茶,声音都带着颤音:“What?炭火?炭火??这里可是曼彻斯特啊,是现代化都市,不是古希腊的原始部落!!!你知不知道炭火加热有多不卫生?会产生多少有害物质?”
玉虚子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 “夏虫不可语冰” 的怜悯,慢悠悠地说了句:“懂的人不用解释,不懂的人…… 解释也没用。”
沃尔法特刚凑过来想劝说几句,听到这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无奈地扶了扶眼镜;安德鲁斯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这简直是胡闹!完全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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