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江同志来了!”李石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人群立马分开一条道。
江雪走到近前,只见原本要挖成池塘的低洼处,塌出一个直径约三米的洞口,周围的泥土还湿润着,沾着草根,往下望去黑黢黢的,隐约能看见底下有个庞然大物的轮廓。
“江同志,你看!”一个社员指着洞口,语气激动,“刚才大家往下铲,突然就塌了,我们探头一看,里头有个大铜疙瘩!”
江雪没说话,只是凝神往下探去。
筑基期的神识如丝绦般钻进地洞,瞬间覆盖了下方五米深的空间。这一看,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地洞底部铺着一层青石板,正中央立着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布满了斑驳的绿锈,却掩不住上面精美的纹饰。鼎耳是两只卷角兽首,鼎腹刻着繁复的云雷纹,中间还嵌着几道模糊的饕餮纹,纹路深处隐隐透着一丝极淡的灵气波动。
鼎的旁边散落着几件东西,那些东西就普通了,没有丝毫灵气波动。
“江同志,这是啥呀?看着比庙里的香炉还气派!”姚大通凑过来,小声问道,眼里满是好奇。
周围的社员也跟着附和:“是啊江同志,是不是老祖宗埋的宝贝?”
“这铜疙瘩要是卖了,能换多少粮食啊?”
江雪收回神识,转头对身边的王铁柱说:“让大家守着洞口,任何人不许靠近。你去联系一下县里的部门,就说发现了‘古代文物’,按规定上报,让他们派人来处理。”
王铁柱秒懂,立马应下:“好,我这就去安排。”
王建平凑近江雪,压低声音问:“江同志,这东西……是好东西不?”
江雪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东西倒是好东西,可惜......”
王建平和姚大通心理一动,立即明白了江雪的意思。
要是暗地里发现了还好,但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发现的,必须得上报。而现在,对这些古董老物件可不友好。
地洞旁的空地上,十几名壮劳力正合力抬着青铜鼎。
众人喊着“一二、一二”的号子,脸憋得通红,才勉强把半人高的鼎从洞里挪出来。
鼎身落地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面的尘土都跳了起来。光是这分量,就知道是实打实的老物件。
社员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
有人伸手摸了摸鼎耳的兽首,指尖能清晰摸到纹路的凹陷:“这铜疙瘩真沉,得有几百斤吧?”还有人盯着鼎腹的云雷纹,小声说:“你看这花纹,跟年画里的神仙图案似的,肯定是老祖宗的宝贝。”
江雪站在一旁,看着社员们小心翼翼地把旁边的其他物件也搬出来,摆放在鼎旁的木板上。
半个小时后,远处传来卡车引擎的轰鸣声。
三辆绿色大卡车沿着刚拓宽的山路驶来,车身上没有牌照,只有车厢两侧插着红旗。
车刚停稳,车厢门“哗啦”一声拉开,五十几个戴着红袖标的人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枪支和木棍,气势汹汹地往这边冲。
“都让开!”为首的男人四十多岁,穿着中山装,红袖标上印着“革委会”三个字,脸上堆着倨傲的笑,眼神扫过地上的青铜鼎,闪过一丝贪婪。
江雪眉头微蹙。她不认识这群人,但对方身上那股“拿鸡毛当令箭”的蛮横劲,还有扫过青铜鼎时的算计,让她瞬间察觉到了恶意。
“你们是什么人?干啥的!”王建平往前站了一步,挡在青铜鼎前。
为首的男人扯了扯红袖标,下巴抬得老高:“我们是黑岗市革委会的!我是副主任马伍德!”他指着地上的青铜鼎,声音陡然拔高,“这些都是封建残余!是四旧!必须销毁!”
这话一出,社员们瞬间炸了。
“啥封建残余?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凭啥销毁?我们挖出来的,还没等县里来人呢!”
马伍德却不理会,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动手!把这些破烂装上车,拉回去烧了!”他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这青铜鼎一看就是值钱的老物件,表面喊着销毁,实则想拉回去私吞,做几笔假账就能蒙混过关。更妙的是,他早就听说金顶山工地有个“江同志”,据说和军区关系不一般,要是能把“私藏四旧”的帽子扣在她头上,说不定还能敲一笔好处。
十几个红袖标上前就要搬鼎,王建平猛地推开他们:“不许动!这东西我们已经上报县里了,等县里的人来了再说!”
姚大通也跟着挡在鼎前,对着周围的社员喊:“大家都过来!守住东西!不能让他们拉走!”
工地上的社员们本来就站在一旁,见革委会的人要硬抢,又看王建平他们豁出去了,纷纷围了过来,有的拽着红袖标的胳膊,有的挡在鼎前,七手八脚地阻拦。
一时间,空地上乱成一团,拉扯声、争吵声混在一起。
“反了!反了!”马伍德气得脸都红了,指着王建平骂,“你们这群泥腿子,敢阻碍革委会工作?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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