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尘土飞扬中,能看到一群人往这边跑,领头的正是李石头,后面跟着一大群壮劳力,有的扛着扁担,有的拿着斧头,还有人举着工地用的撬棍,气势汹汹。
“谁敢拦路?!”
“我看谁敢动我们工地的人!”
刘老黑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喊:“我们凭啥不能拦?这路是大家的!”
“路是县里批给金顶山工地的!”一道声音传来。众人转头一看,是李强。
原来李强送完材料,听说这边有人闹事,就带着几个士兵赶过来了,刚好撞见李石头他们。
李强走到双方中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高高举起来:“这是县里的批文,明确说了这条路优先给金顶山工地使用!谁要是敢拦路,就是阻碍县里的建设,后果自负!”
他身后的几个士兵也往前站了一步,手里的枪虽然没上膛,但那身军装往那一站,就透着一股威慑力。
其他大队的人瞬间蔫了,有的悄悄往后退了退。
刘老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说话,却被李强瞪了一眼,把话咽了回去。
张老头见状,赶紧上前陪笑:“同志,我们不是故意闹事,就是想找点活干,给娃挣口饭吃……”
李强看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了些:“江同志说了,工地后续还要扩建,需要更多人手。你们先回去,让各个大队统计一下壮劳力,报给公社,有需要的时候,会通知公社。”
这话一出,其他大队的人眼睛都亮了。张老头连忙说:“真的?那太好了!我们马上就回去统计!”
刘老黑也松了口气,虽然没占到便宜,但至少有了盼头,而且他们可不敢和拿枪的对着干。刘老黑对着身后的人喊:“都散了吧!等通知!”
人群渐渐散去,刘老黑路过王建平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敢说什么。
王建平和姚大通松了口气,对着李强连连道谢:“李同志,今天多亏了你,不然真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李强笑了笑:“应该的。江同志交代了,要保证工地的顺利施工。今天我们的事我们也有责任,以后我们会派人沿路巡逻,要是再有这种事情,不要和他们对着干,直接告诉巡逻的士兵。”
“好,李同志。”王建平笑着应道。
姚大通也跟着笑道:“还是李同志厉害,他们一看见你,就不敢闹了。”
王建平看着人群散去的方向,还是忍不住拉了拉李强的胳膊,语气急切:“李同志,你刚才说江同志要给其他大队分活,是真的吗?我们红旗大队的壮劳力还没轮完呢,真不用找外人。”
姚大通也赶紧凑过来,搓着手补充:“可不是嘛!我们青山大队还有二十多个小伙子没上工,个个力气大,砍柴垒墙都在行!你跟江同志说说,先让我们自己人干,实在缺人再找别人也行啊。”
金顶山的活计是块“肥肉”,管饱还有肉吃,每月四十块工钱加票证,比在村里挣工分强十倍。要是分给其他大队,自家社员就得少挣,连带着家里的娃都少吃几块肉,这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
李强看着两人焦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们俩啊,光盯着眼前这点活。江同志的打算可比这长远多了。她要在金顶山脚下建个村子,不光是盖几间房子,还要修水渠、辟药田、建仓库,后续还有护山的外围设施,建好这些,需要的人手可不是一两百,怕是要上千人。”
“你们两个大队加起来才多少青壮?撑死五百出头,哪够?”
王建平和姚大通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建村子?还要上千人?他们之前只想着干活挣钱,压根没料到江同志的计划这么大。姚大通挠了挠头:“要建这么大的村子啊……那确实,我们俩大队的人不够。”
王建平也叹了口气,心里的不舍渐渐淡了:“既然是江同志的安排,那肯定有道理。只是……”他还是有点犹豫,“怕其他大队的人干活不实在,耽误了工期。”
“放心吧。”李强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同志会让公社派人盯着,干活按工作量算工钱,谁偷懒谁就拿不到钱,没人敢耍滑头。再说,你们俩大队的人先来,以后可以当工头,领着其他大队的人干,工钱还能多拿点。”
这话让两人眼睛一亮。
王建平立刻笑了:“真能当工头?那感情好!我们肯定把活管好!”
姚大通也跟着点头,之前的焦虑一扫而空。
解决了心结,众人扛着工具往工地走。
路上,王建平还在跟姚大通盘算:“等当了工头,咱们得挑几个机灵的社员跟着,先把规矩立起来。”姚大通连连应着。
接下来两天,工地的进度肉眼可见地加快。军区士兵在山顶平整出了大片空地,开始浇筑主殿地基的钢筋。山脚下,红旗和青山大队的社员们忙着砍伐成材木,垒砌外围的石墙,拓宽通往县城的道路,独轮车轱辘转得飞快,工地上的号子声此起彼伏。
可就在第三天清晨,工地上突然传开了“怪事儿”。
最先发现的是红旗大队的李石头,他起早去龙掌岩附近砍树,刚走到离巨石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就看见一群野鹿从林子里跑出来。往常野鹿见了人就会往深山里躲,今天却绕着龙掌岩外围的一片草丛走,像是怕踩着什么,连路边的嫩草都没敢吃。
李石头觉得奇怪,想走近看看,却发现脚下的草叶上沾着一层薄薄的露水,明明没风,露水却像有生命似的,往旁边挪了挪。
更怪的是晚归的老周。那天他帮着运完最后一车碎石,想抄近路回工棚,刚走进龙掌岩西侧的林子,眼前突然泛起一层雾蒙蒙的白气。
他明明记得路是直的,却走了半小时还在原地打转,耳边还隐约听到树叶沙沙响,像是有人在旁边走,可转头又什么都没有。
最后还是王铁柱拿着手电筒找来,喊了他一声,雾气才散,他才跟着王铁柱回了工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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