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汉城，晨雾还没散尽，街道上只有零星的清洁工和早点摊。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一群黑虎帮的混混们从各个据点涌出来，眼神狂热，手里攥着江雪特意留下的砍刀、钢管，朝着四星集团的商铺、仓库狂奔。
他们刚从幻阵里醒来，脑海里还残留着被追杀、被折磨的噩梦，江雪在幻境中埋下的“四星集团是罪魁祸首”的暗示，此刻正像毒藤般缠绕着他们的神经。
一个个红着眼，嘴里嘶吼着听不懂的浑话，见了挂着“四星”标志的门脸就砸。
明洞的四星百货店首当其冲。
玻璃橱窗被钢管砸得粉碎，货架上的成衣、化妆品被扯下来踩在脚下，几个保安冲上来阻拦，却被混混们疯了似的扑倒。
这些平时见了警察就怂的混混，此刻像忘了疼痛，脸上挨了拳头也不躲，死死与保安对打了起来。
只一会，保安就败退了。
拿钱混日子的保安，可不敢与这些玩命的疯子对打。
四星集团的仓库也乱了。
仓库守卫是四星集团雇的退伍军人，手里有制式长刀，甚至一些人还有枪，开始的时候本以为能轻松制服这群乌合之众。
可黑虎帮的人像打了鸡血，明明被刀划破了胳膊，却笑得更疯，举着生锈的钢管硬冲，嘴里喊着“同归于尽”。
守卫们被这股悍不畏死的劲头唬住了，连连后退，很快被冲破防线，仓库里的面粉、罐头被抢得满地都是，连冷藏库里的冻猪肉都被拖出来扔在地上践踏。
汉南洞的四星办公楼外，混混们举着燃烧的木棍往大门上扔，大理石柱被泼了油漆，“四星集团”的招牌被拆下来劈成了碎片。
这一刻，汉城乱了起来。
“第一步，乱其阵脚。”江雪站在远处的高楼天台上，将这场混乱尽收眼底。
此刻，汉城警察厅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厅长金元成刚从睡梦中惊醒，听筒里传来的全是坏消息。
“明洞四星百货被砸了！”
“城西仓库发生械斗，动枪了！”
“汉南洞办公楼被纵火，混混们跟疯了一样！”
他没来得及穿好警服，抓起对讲机就吼：“所有辖区警力全部出动！带足警棍、催泪弹！不惜一切代价控制局面！”
警笛声瞬间撕裂了汉城的晨雾。
载满警察的卡车呼啸而过，红蓝灯光在混乱的街道上交织，可当他们赶到现场，才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棘手。
明洞街头，几十个混混正围着警车猛砸，钢管敲在车身上发出“哐当”巨响，有人甚至爬上警车顶，用砍刀劈砍警灯。
警察举着警棍冲下车，刚放倒两个，就被更多混混扑倒。
这些人眼睛赤红，嘴里喊着“四星害我”，挨了警棍也不躲，反而张嘴就咬，咬得警察手背鲜血淋漓。
“用催泪弹！”小队长嘶吼着扔出弹丸，白烟弥漫中，混混们呛得咳嗽流泪，却没后退，反而摸索着往前冲，手里的钢管胡乱挥舞，竟敲倒了两个没来得及戴防毒面具的警察。
城西仓库外的冲突更惨烈。
守卫的枪声早已惊动四周，警察赶到时，正撞见混混们抢夺守卫掉落的长刀，与穿制服的警察硬碰硬。
一个混混被警棍打断了胳膊，却抱着警察的腿不放，另一个趁机用钢管砸向警察后脑，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警察们被迫掏出配枪朝天鸣放，可枪声非但没吓退他们，反而激起了更疯狂的反扑。有人举着燃烧瓶冲向警车，“砰”的一声炸开，火焰瞬间吞噬了车门。
交通彻底瘫痪了。被堵在路上的司机探出头，看着街头混战的人群、燃烧的汽车、满地的玻璃碎片，吓得赶紧锁死车门。早点摊的摊主收拾东西就跑，生怕被流弹或失控的混混波及，整个汉城像被按下了混乱开关，往日的秩序荡然无存。
汉城，警察厅。
金元成刚挂了明洞辖区警长的求救电话，办公桌上的红色专线又响了，听筒里传来内政部次官的怒吼：“金元成！你到底在干什么？汉城街头都快成战场了！民众恐慌得像要亡国，你要是一小时内控制不住局面，就等着提交辞呈吧！”
“是是是，次官阁下，我已经加派所有警力了，马上就……”
“马上？”对面打断他，“国防部的人已经在往汉城调宪兵了！你想让军方看我们警察厅的笑话吗？四星集团那边刚打了电话，说损失已经过亿，要是影响了对M军的物资供应，你担待得起？”
电话刚放下，另一部线又亮了，这次是总统府秘书室的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金厅长，总统很关注汉城的局势。四星集团是经济支柱，必须立刻保护起来，闹事者格杀勿论都可以，绝不能让混乱蔓延！”
金元成握着听筒的手在发抖，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鬓角。内政部催、总统府压，连国防部都要插手，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
挂了电话，他猛地一拍桌子，对着对讲机吼：“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汉城搞事？查！给我立刻查清楚！”
没过三分钟，下属的汇报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厅长……查、查清楚了……闹事的是黑虎帮的人！他们砸的、抢的、烧的……全是四星集团的产业！”
“什么？！”金元成差点把听筒摔在地上，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非常大。
黑虎帮？那个靠着李家公子哥的资助才在汉城站稳脚跟的帮派？那个平时见了四星集团的人都得点头哈腰的黑虎帮？
他们竟然敢反过头来砸四星集团的场子？
金元成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根弦断了。
他在警察厅待了二十年，什么龌龊事没见过？
黑虎帮就是李家养的一条狗，替李家看场子、收保护费，甚至帮李家处理些摆不上台面的脏活，怎么可能突然咬向自己的主人？
“你确定？没查错？”他抓着对讲机，声音都在发颤。
“确定！没有错……”下属的声音越来越低。
金元成瘫坐在椅子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一条养熟的狗突然发疯咬主人，要么是疯了，要么是被人挑唆了。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黑虎帮这种小帮派豁出命去跟四星集团这种庞然大物死磕？
这明显不对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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