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里面光线昏暗，街道两边蹲着人，面前摆着篮子。篮子上面盖着布，掀开一角，露出了售卖的东西。
有大米、白面，也有鸡鸭猪肉。
摆放的多是粮食。
江雪走在道上，随意的看着两边的摊子。
这副轻松随意的样子，与周围匆匆来往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是晚上，但借着月光，大家还是看到了江雪的样子。
皮肤白里透红，像个仙女似的。
江雪沿着街道走着，目光扫过那些盖着布的篮子，大多是粗粮细粮，偶尔有几摊摆着腊肉或鸡蛋，买卖双方都压低了声线，比划着价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粮香和紧张的气息。
她要找的不是这些。
修仙之人，需天地灵气滋养，更需机缘辅助。
寻常粮食、肉蛋对她无用，最多就是满足口腹之欲。
反倒是那些历经岁月沉淀的古物，或许残存着灵气，或是记载着古人的思想，或是记载着古人臆想出来的功法法术，这些才是她真正在意的。
沿着昏暗的街道往里走，越深处人越稀疏，摊位也渐渐变了样。有卖旧衣物的，有摆着生锈农具的。
还有个瘸腿老汉蹲在墙角，面前篮子里盖着块黑布，只露出半截泛黄的书脊。
江雪脚步顿住。
那书脊看着不起眼，边缘都磨秃了，看起来就是古书。
江雪蹲下身，借着月光打量那篮子，声音压得极低：“老人家，这篮子里是什么？”
老汉抬眼，浑浊的眼珠打量她片刻，见她穿着干净却不张扬，不像找茬的，才用袖子擦了擦篮子沿，含糊道：“一些旧书，没用的。”
江雪轻轻碰了碰那露出来的书脊，硬壳封面，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却能看出是线装古籍。“能看看不？”
老汉犹豫了下，把黑布掀开，篮子里果然堆着五六本书，有《论语》残卷，有本缺了页的《农桑要术》，最底下压着本封面都快掉了的线装书，封面上连字都没了。
江雪的目光落在最底下那本上。
她不动声色地把书抽出来，翻开之后，里面是些手绘的符箓图案，线条歪歪扭扭，像是哪个古代道士的随手札记。
“这些书……怎么换？”她翻着书页，语气随意。
老汉瞅了瞅她手里的符箓札记，撇撇嘴：“都是废品站捡的，你要全要，十斤粮食。”
“好，十斤粮食，你等我下。”江雪没还价，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借着街道房屋的遮挡，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布袋子，里面装了十斤大米。
快步回到了老汉摊子前，掀开袋子：“十斤大米，你看下。”
老汉看了一眼，竟然是白花花的大米，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刚才开价十斤粮食，其实就是大开口，想的也是江雪还个价格就行。
而且，要的只要是粮食就行。
谁知道，江雪都不还价，拿出来的还是大米。
这些大米要是拿出去换粗粮，起码能换三十几斤。
这些书以前也许很值钱，但在这个年代，就是废纸，只有冤大头才会去换。
老汉本来就是来碰碰运气，能换点粮食就换点。
谁知道真碰到江雪这个冤大头了。
一时之间，眼睛也不浑浊了。贪婪的看了眼大米袋子，又看了下江雪。
“怎么，你想反悔？”江雪一眼就看出老汉的想法，淡淡的问道。
“不，不反悔。说多少就是多少...”看了下江雪的衣服，老汉马上老实了下来，实在得罪不起眼前的人。
光从对方的衣服，拿出的大米，以及大家都吃不饱饭而江雪竟然养得这么好看，这么红光满面，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
老汉虽然贪婪，但不是傻子。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一般黑市都是只收卖东西的人的钱，但这个黑市，却是买卖双方都收，只是价格不同而已。
收这么贵，自然是有道理的。
一来是不用担心被查，二来，也是维护黑市秩序。在这个黑市里，就是要讲契约精神，谁敢达成协议后反悔的，黑市的人会教他做人的。
“倒在这里吧。”
江雪将大米倒进了老汉拿出来的袋子，接过了几本书，把书放入袋子就起身离开了。
付了钱，江雪起身往回走。
再往前走，看到个摊位摆着些铜器，锈迹斑斑的小香炉、缺了角的铜锁，江雪扫了眼，灵力探过去只觉得滞涩，都是些寻常旧物，便没停留。
而且这些青铜器，不是西周的，是上周的。
看来任何时候，都有坑人的商家。
快走出黑市时，眼角瞥见个老太太蹲在墙根，面前摆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黑沉沉的，看着像紫檀木，上面刻着些模糊的云纹。
江雪脚步一顿。
她走过去，刚要开口，老太太却猛地把木盒往怀里一揣，警惕地瞪着她：“不换！”
不换？真是有病，既然不换，那还交钱进黑市干嘛。难道是来显摆的。
江雪挑眉，没再强求，转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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