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瑶的指尖,如冰冷的玉石,终于贴合在那扇镌刻着“药王冢”的古老石门之上。
触感粗糙而森寒,仿佛抚过千年尸骨的裂痕,指腹传来细微的震颤——那是封印深处搏动的脉律,与她血脉同频共振。
刹那间,天摇地动!
整座石门轰然剧震,门楣上那三个原本漆黑如墨的大字,竟在瞬间由黑转为刺目的血红,如同被无形之手从内部涂抹而出,每一笔划都似在滴落滚烫的鲜血。
视觉所及之处,空气扭曲成猩红雾霭,映得她苍白的脸庞也染上一层妖异光晕。
一道道细密的裂纹沿着字迹蔓延开来,从缝隙中喷涌出的,是足以冻结灵魂的刺骨腥风——风里裹挟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混杂着腐烂草药与焦骨的气息,直冲鼻腔;耳畔则炸开亿万个细碎而尖锐的哀嚎,如万千银针穿颅而入,那是被这座大阵镇压了千年、永世不得超生的药修残魂,在绝望嘶鸣!
“主人!快退后!”药灵的声音在识海中炸开,小小的身子瞬间炸毛,惊恐地后退,“这门在吸你的精气!它是个活的陷阱!”
“妖女休得放肆!”一旁的赵猛目眦欲裂,他虽不知前因后果,但护主之心已成本能。
他爆喝一声,手中厚重的玄铁刀带着万钧之力横劈而出,试图将林清瑶从门边逼退。
然而,刀锋未至,一股无形的磅礴巨力便从石门上反弹而出,如同一面看不见的巨墙,狠狠撞在赵猛胸口。
他闷哼一声,魁梧的身躯竟如断线风筝般被掀飞出数丈之远,重重砸在石壁上,碎石簌簌落下。
他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嘴角溢血,却仍嘶吼:“主人……快逃啊!”
沈渊幽深的眸光骤然一沉,周身气势暴涨,纯阳龙气凝聚于掌心,雷光隐现。
可就在他即将出手之际,林清瑶的手已深深嵌入石缝!
药灵尖叫:“来不及了!这扇门和她的体质共鸣,已经进入不可逆状态!”
只见林清瑶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五指猛然收紧,纤细白皙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崩裂,渗出血珠,顺着青灰色的石纹缓缓滑落。
她不但没有抵御那股吞噬之力,反而主动催动体内刚刚初成的“噬毒之体”,将一股精纯无比、带着毁灭气息的毒元,反向灌入封印的核心!
她不是在破解,而是在投喂!
她开的不是锁,而是以自身为钥匙,用这世间至毒的力量,去逆向激活这座以毒为基的万年封印!
“疯了!你疯了!”药灵尖叫。
轰——!
那封印仿佛一头沉睡万年的凶兽,猛然吸吮到最渴望的养分,竟发出一声近乎欢愉的嗡鸣。
刹那间,坚不可摧的阵纹寸寸爆裂,如同枯木逢春般灰飞烟灭。
一道金黑交织的恐怖光柱破空而起,宛如贯通天地的巨柱,直刺幽暗穹顶!
光芒所及,岩壁如镜面般泛起涟漪,层层叠叠的记忆幻影,开始缓缓浮现……
眼前骤然一黑,林清瑶只觉一股冰冷的气息钻入脑海,无数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
第一幅幻象,是烈火滔天的药宗废墟。
热浪扑面而来,焦土的气息呛入肺腑,耳边是梁柱坍塌的轰响。
年幼的她浑身是伤,跪在火海之中,从灰烬里刨出一本烧得残破的《药典》,死死抱在怀里。
指尖传来纸页碳化的脆裂触感,泪水滚烫滑落,在脸上蒸腾成雾。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楚晚晴一袭黑衣,面无表情地冷冷注视着她,手中,正攥着那半枚散发着不祥黑气的玺印——那黑气如活蛇缠绕手腕,隐隐发出低语般的嗡鸣。
画面骤转!
场景切换至药宗最深处的地牢,阴冷潮湿,铁链滴水声清晰可闻。
一名容貌与林清瑶有七分相似的温婉女子被铁链洞穿了琵琶骨,锁在祭坛中央。
她的身下,是与此刻血引阵一般无二的图腾,石槽中流动着暗金色的液体,散发出甜腻而令人作呕的香气。
无数管子刺入她的血脉,正疯狂抽取着什么。
女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皮肤紧贴骨骼,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最终在凄厉的哀鸣中化作一捧飞灰,随风飘散。
唯有一缕璀璨的金丝,从她心口逸出,缠绕着一枚凤玺碎片,撕裂虚空,飞向了遥远的北方——那正是她亲生母亲,上一代药王血脉的继承者,被活生生抽干本源,炼化成引的惨烈真相!
“噗——”
林清瑶瞳孔剧缩,喉间一股腥甜再也抑制不住,猛地涌了上来。
血珠滴落在掌心,温热黏腻。
原来如此……原来所谓的“废柴”,所谓的“觉醒”,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她不是天生愚钝,而是她母亲在临死前,用最后的力量将她的血脉封印,只为让她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
她死死咬住舌尖,剧痛与血腥味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下,逼迫自己恢复那冰冷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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